她向对面还犹豫着要不要坐下的萨克尔,遥遥的举了下酒杯:“萨克尔少爷,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得偿所愿?”
这杯酒陆折思仍是拿在手上,她并没有喝,反倒是站在她对面的萨克尔回敬完陆折思後,将酒全部喝了下去。
“这件事多亏了您,如果不是您在暗中帮助我,是无法在这麽短的时间内扳倒我父亲的。”萨克尔看似真心实意的说。
“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我只关心我让你办的事。”陆折思笑着看向萨克尔,但她的眼里却没什麽笑意。
“您交给我办的事,我都向您安排的一样去做了。”萨克尔垂下眼说。
看着萨克尔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陆折思有些不耐烦的“啧”了声。
她很讨厌别人用低三下四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搞得她跟奴隶主一样。
“你不必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的确帮了你,但我也利用了你,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是朋友,不是吗?”陆折思一只手撑着下巴。
这些话是不是出于真心的倒无所谓,重点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总会对这种话深信不疑。
但萨克尔很显然并没有那麽天真,不过他倒也听出了陆折思对自己行为的不喜,于是他将自己的演技收敛了一点。
对此,陆折思也没有多说什麽,成年人的关系大多是依靠利益才能存活下去。所以陆折思很少去揣度别人在想什麽,在生意场上,她只看别人能为她做什麽。
嘴上恭敬一万次,都不如让出利益一步,只有得到好处的一方,才有资格谈论真心二字。若是只得到空口承诺,就别参与进这种话题了。
免除宴会上一些繁琐又无聊的环节不谈,这场生日宴终于来到了切蛋糕的环节。
陆折思原本是想找一个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位置,可哪里成想主人家已经为他们排好了座位。
没办法,陆折思只能坐到了熟人那一桌。
宴会的主人在万衆瞩目下落下了第一刀,对于宴会主角怎麽切蛋糕,切蛋糕的时间又是几点,陆折思完全不感兴趣。
她只注意到那个十几层高的蛋糕是翻糖的,看上去就硬邦邦的,还没有夹心,那很难吃了,她想。
陆折思在思考一会儿蛋糕分给她的时候,她该怎麽不失礼貌的,只浅尝一口。
可是还没等她想清楚,一声枪响便从不远处传来,宴会轻松而愉快的氛围在此刻戛然而止。
直到被身旁人护住的前一秒,陆折思还在想:哇塞,这样都能被他们闯进来,约翰家用的是哪家安保公司发出来避雷一下。
陆折思平时在宝理的时间并不算特别多,她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再加上她为人低调,也可能是有运气加成吧,陆折思这几年几乎没遇到过枪袭。
与死亡失之交臂的刺激感一直萦绕在陆折思的心头,不过陆折思现在也没那麽想死了,最起码现在不想。
作为宝理的本地人,萨克尔对这种情况几乎已经习以为常。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但当他看到还在状况外的陆折思时,他还是决定拉上她一块。
虽然他知道像陆折思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来保护。
但是万一呢,万一陆折思能记住这一瞬间呢,那他以後是不是可以凭借这个,多获得一些陆折思的庇护。
对于萨克尔的想法,陆折思暂时顾及不上,当然哪怕她知道,萨克尔保护她是因为有利可图,她也不会在意。
因为君子论迹不论心,每个人都会有私心,但只要结果是有利于她的,那她何必在意那些私心。
四周枪声不断,萨克尔一手护着陆折思的头,一手半搂着她往前走,危难关头下谁还在意男女授受不亲。
陆折思觉得饶是自己实力再强悍,也无法与这些持枪的人硬拼,所以倒不如先跑为快。
枪声是从一楼传出的,想必庭院的大门已经沦陷了。
就在他们跑到栏杆的时候,陆折思不经意的向下望了一眼,她看见一堆身上装备齐全的人,正举着枪往大厅内走。
为首的那人往地上扔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是陆折思第一次痛恨自己视力太好,那显然是一颗人头,人头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一圈,鲜红的血液顺势被甩到了地面上。
人头上狰狞的表情,让陆折思的心头为之一震,她认得那个人,那人是奥利·安德的一位手下。
蠢货,知道这群人出自哪个帮派後,陆折思不禁在心中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