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应该是她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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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岁好一到乌宅,便被乌家下人请了进去。
熟悉的药香扑面而至,杜岁好没由来地开始紧张。
前几日忙着照顾林启昭,她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见过乌怀生了。
推开门,杜岁好终见到乌怀生。
与上相见不同,他这次不是倦弱地靠在床旁,而是坐在案桌旁摆弄瓷白的药罐。
当乌怀生听见开门声时,他自然而然地抬眼去看,恰与正在看他的杜岁好四目相对。
见状,他忙放下手中的物什,道:“杜姑娘,你来了?”
“嗯。”
杜岁好低下头,缓缓点了点头。
其间,杜岁好紧张地没敢抬头,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所来何意。
她不仅仅是来给乌怀生送囊袋的,她更是来亲口给他允诺的。
“乌公子,这是我给你绣的囊袋,模样不好,还望你不要嫌弃。”杜岁好酝酿良久,最后知自己实在耽搁太久了,她才上前将囊袋递交到乌怀生手上。
“多谢,我很喜欢。”
他伸双手接过杜岁好送来的囊袋,语调轻柔地对她道谢。
“你能亲自来,我很欢喜。”
他看懂杜岁好的紧张,心下虽也迫切地想要知道杜岁好给他的答复,但他还是希望她不要有太多负担。
“杜姑娘,我一直听闻杜郎中医术了得,不知杜郎中可否有教你分辨药材?”
乌怀生有意让杜岁好放松下来,便主动提了些别的事。
但他不曾料到,行医多年的杜成竟是半点医术药理都未告知过杜岁好。
杜岁好知道乌怀生的好意,但恕她对这些药材知之甚少。
“我爹不曾教我辨识这些药材,我亦不解其中效用。”杜岁好坦然地对乌怀生道:“让乌公子见笑了。”
“不会。”乌怀生不料事情会演变成这般,但他仍劝慰道:“若是杜姑娘不嫌我医识浅薄,我大可教姑娘一二。”
“嫌弃?怎么会呢?”杜岁好连忙摆手。
他刚刚夸杜成医术了得就已是在抬举他们家了。
杜成要是医术了得那也不至于在杜泽喜和杜若嘉偶感风寒时,他还许久治不好他们了。
而彼时自谦的乌怀生才算饱读药书,精通医术的。
乌家本就是靠贩药为生,身为乌家独子的乌怀生,自小就背负承袭家业的重任,药材的效用他自是信手拈来,由他来教杜岁好识辨药材,那属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乌怀生并不会觉得麻烦。
“我愿意的!有劳乌公子了。”
杜岁好急声应下。
她实际一直期望杜成能教她如何治病救人,但可惜他从不让她接触这些,到头来他只会扔一些粗活给她去干。
现如今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教她识草药,她自是不会推拒。
“好。”
乌怀生浅笑。
他见杜岁心心思迫切,他便也不怠慢。
他拾起一片切面黄白的药材放在杜岁好鼻下,“杜姑娘,此为当归,气味辛香,能补血止痛。”
说完,乌怀生转手又拿起一断面为白色的团块,他将其放在杜岁好手中,叫她可品味一些。
“茯苓味淡,入口略带甜味,细嚼时会有一丝粘牙感,入药可利水渗湿。”
“细辛有麻舌之感,叶小,能散寒解表,温肺化饮。”
······
案桌上摆放着数十种药材,乌怀生不厌其烦地细心向杜岁好道来。
“何首乌可见云锦花纹,具苦涩味,能补肾肝,乌发,强筋骨·······”
乌怀生知光凭他讲,杜岁好应是记不住,便拿了纸笔将自己的说的悉数记下,以便杜岁好日后记忆。
“若是还有不清楚的,杜姑娘皆可来问我。”
单只讲明了桌案上的几种药材,便燃烬了三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