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你说笑了,曾经的我对你是真的,可现在害怕你也是真的,我不过是个纨绔女子罢了,要我这样没规矩的女子做你的妻子,恐有伤皇家颜面,我还是那句话人前我一定会做好妻子的本分,人後我们保持距离互不相欠,待你完成大业以後,我们便和离,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说完这些,荀芷蕾转身上了床,感觉自己心里头像是得到了释放,一块沉甸甸地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同他这样说过之後,她反而觉得自己心情极好。
果然,有些东西还是得说开,现在只需要等着和离就好了,也不用担心什麽生命危险了,不过若是等他完成大业在和离肯定是有些晚了,万一他改变主意不当太子不称帝了,那岂不是一辈子就要浪费在这了。
不,绝对不成,看来和离这件事还是得靠自己啊,至少不会做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之前找山匪的时候害得她睡都睡不着,再加上左英卓那事後,她更是经常梦魇,好在关于和离这件事是往好的方向走,不过是帮阙巍然完成一些心愿罢了。
阙巍然没在说话,而是脱下了外跑走进屏风里将其挂在架子上,然後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套新的被褥朝着床对面的暖阁走去。
荀芷蕾侧躺在床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阙巍然将被褥铺在暖阁上,整理好之後便脱了鞋躺下来睡觉。
“阿荀,若是你再这样盯着我,我怕我把持不住会到床上来。”
“你闭着眼睛如何知道我盯着你,那你干嘛不去其他屋里睡!”
荀芷蕾被拆穿後翻了个身,背对着阙巍然,她只是有些不明白阙巍然这是要做什麽,她都那样对他了,为何他不发脾气不将她赶出去,反而还屈尊睡在那个硬邦邦的暖阁上。
“我。。费尽心思得来的,不会和离。”他嘀咕着,缓缓睁开双眼偏过头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少女,“阿荀,睡吧。”
接下来的好几日,荀芷蕾和阙巍然这样相安无事,荀芷蕾做什麽阙巍然都不曾管,而她每次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暖阁上的被褥也已经被收拾起来了,况且阙巍然都不在府中。
红妆告诉她,三皇子休沐的这几日天不亮就起来读书习字甚至是练武,现如今休沐结束,他便早早地带着自己的课业去往了私塾。
荀芷蕾“哦”了一声,装扮好自己穿上衣服和鞋子,便出了皇子府,这还是她成婚以来第一次出门,路上总是有人会忍不住偷偷地瞧上她两眼。
此前她还是闺阁小姐的发髻,可如今出门头发都给挽了起来,相比之前的样子更是高傲了许多,她的气质和容貌也没有因为成了婚而变半分,再加上皇子妃的仪仗,整个气质更胜从前。
荀芷蕾出了皇子府没多远就在不远处撞见了安学文,他看起来有些沧桑,像是特意在这里守着她,一双眼睛就不曾从她身上挪开。
仪仗停在拐角处,荀芷蕾希望自己出去走走,只带了红妆还有两三个小丫头,其馀的人都在原地待命,安学文也跟了上去,见着荀芷蕾走进了一家首饰铺子,他也跟了进去。
荀芷蕾买完首饰又去了邻街的书肆,她自小便爱读书,为了装作纨绔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看过书了,此前都是托丫鬟买或是去书房里偷荀易的藏书来看。
而今,她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愣是傻傻的,为了儿时的戏言竟然装了那麽久,还嘲讽自己真的不累吗之类的话,买了好几本书後她还买了话本子,都说话本子里有些招数,她倒是想学习学习。
安学文拿着一本书走到她跟前,荀芷蕾见状给了红妆一个眼神,红妆便带着几个丫鬟退到了书肆的外面等着。
“小阿荀,你出来逛街他都不陪你的吗?你瘦了,可是他欺负你了?”
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撩一撩荀芷蕾的头发,荀芷蕾见状下意识地後退了一步,擡眸看着他,“堂兄这是准备让我背负一个新婚就出来私会情郎的名声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走之前在见见你。”
“听闻堂兄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要准备投身行伍了,妹妹在这里祝愿堂兄战功赫赫,一路高升。”
不知为何,安学文听到这话心里很是不得劲儿,此前小阿荀不论做什麽都不会同他这般生疏的,她好像变了,眼神里没有以前的快乐了。
“小阿荀,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同意,我带你走,我照顾你,我们。。。。”
“够了!”荀芷蕾低吼道,“堂兄,若是还看重我们之间的情谊,还请给妹妹我留条活路,祝堂兄一路平安,告辞。”
“可他根本不爱你不是吗?”没走几步,安学文追了上来拦住荀芷蕾说道,“我知道,他不爱你,所以你在肖想什麽呢,小时候便是如此,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是啊,他就是生得好看,我就是喜欢,谁跟你说他不爱我的,你听好了,我们很相爱,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日後也会更相爱,就不劳堂兄费心了。”
说罢,荀芷蕾转身正准备离开书肆,迎面就对上了阙巍然的目光,他的身後还跟着红妆,见着红妆的神情,荀芷蕾知道她方才的话应当是都传了过去。
于是,她在那一瞬间想了许多关于自己方才说了些什麽,发现自己好像也没说什麽过分的之外便松了口气。
而阙巍然,他只听见了最後一句话,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快步走上千揽着荀芷蕾的腰,朝着安学文笑道:
“安公子,听闻你不日便要去边塞了,我和夫人祝你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