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年,他忍受着旁人不曾受过的苦难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父亲和母亲却还是只拿他当棋子,为了让他们安心,他努力扮演好父母给他安排的角色。
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为了让荀芷蕾远离阙巍然,他做了多少的准备,母亲亦然,没想到最後还是让她嫁给了他,好在她不爱他,下手的机会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装了那麽久,现如今容不得半点差错,必须得将这唯一的变数尽快除去才是!
同青禾公主分别後,荀芷蕾不情不愿地上了回皇子府的马车,两人对立而坐,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马车行进了一半的时候,阙巍然突然问道:“你这麽高兴,是因为他承诺要娶你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荀芷蕾有些心虚地绞着手。
阙巍然笑了笑,说道:“你我成婚时日尚短,贸然和离恐会引来非议,更何况。。。。。”话音戛然而止,他靠着车壁,眼神微闭,不打算说下去。
荀芷蕾忍受不了这样话说一半的,她一屁股坐到阙巍然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更何况什麽?”
“我想我得提醒你一下,荣九毕竟是敌国宰相的儿子,就算是现在封了状元,可圣上也不会重用他,若是重用的话怎麽会给他那样一个巡检的职位来当,再者说了,现在想要他死的,可大有人在,你若是成了状元夫人,届时有人上门讨要血债的时候可莫要说和我自小长大的情分,我可帮不了你。”
荀芷蕾一听,瞬间坐直了身子,脸上喜滋滋的表情也收敛了起来,担忧地看向正闭目养神的阙巍然,颤抖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阿荀啊,你我相处这麽久以来,我何时骗过你,我承认八岁那年是我对不住你,可却是事出有因,但你也从不愿听我解释。。。。。”说到这,他顿了顿,“罢了。”
“那你说,什麽原因,我现在想听了。”
荀芷蕾当然不会说自己有点害怕,但是她也确实很想知道原因的,只是这麽些年阙巍然只字不提,只会往府中送些小玩意儿,直到长大成人他都绝口不提,再加上自己又做了那个梦,可是在她做那个梦之前在宫中落水的记忆她都没有了,这又是为什麽?
“那年,我母妃去世了。。。。”阙巍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眼皮微微动了动,却没睁开,他不想在她面前落泪,这样也算是解释清楚了吧。
至于,母妃是因何去世的,她就没必要知道了。她自小就像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之中,想要天上的月亮荀易都会想尽办法为她摘来,这样的阿荀只需要保持她的那份童真就好了,其馀的事自有他来做。
荀芷蕾的肩膀塌了下来,看着阙巍然那皱着的眉头和动弹的眼皮,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麽,她不是没去宫中打听过,只是去打听了也没打听出什麽来,她只知道有宫女说阙巍然被关了起来,说是他害得二皇子病重,全然不知,那时他的母妃已经去世了。
她伸手轻轻按住阙巍然的眉心,来回揉搓着,轻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那时的你也不过九岁,我实在不该。。。。”
“无碍。”
“对了,还有一事我差点忘了。”荀芷蕾忽然想起了今日在凉亭发生的事,光想着和离了,差点又把这事给忘了。
阙巍然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看向她,“何事?”
“二皇子他,并未瘫痪,看起来倒像是什麽事也没有。”
“你见到他了?”阙巍然有些激动,“你为何单独去见他,万一他对你做什麽怎麽办?”
“哎呀,你紧张什麽嘛,我今日去醒酒他找上门来了,後来荣大人来替我解了围。”
阙巍然面色凝重,“日後离他远些。”
阙明志身子爽利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早年间荀芷蕾同青禾公主一起去贵妃殿内探望,他因想见荀芷蕾便跟了上去,没成想看见了那阙明志意图不轨,气得他恨不得立马上去杀了那人。
待荀芷蕾跑後,他本想借着去探望的名义警告阙明志,没想到阙明志竟然从床上走了下来。
荀芷蕾“哦”了一声,有些委屈地说道:“阙巍然,那我们便再相安无事的处上几个月吧,待到荣大人身上的麻烦解除之後,我们再和离。”
阙巍然:这女人真是!
马车停在了皇子府门口,荀芷蕾兴奋得掀开车帘,红妆本想上前迎着,没想到她竟高兴得从马车上直接蹦跶下去,结果一不小心摔在的地上。
为此,还将脚给扭了。
“小姐!”
阙巍然面无表情地掀开车帘,看到荀芷蕾倒在地上委屈的捏着自己的脚踝,还是紧张地问道:“怎麽了?”
他下了马车,站在荀芷蕾的跟前,红妆见状便退在一旁,荀芷蕾眼中闪着泪花,很不情愿地答道:“你这马车,定是同我有仇!”
“。。。。。。”
阙巍然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去将她拦腰抱起,荀芷蕾吓得惊呼一声,脑袋紧紧地贴在那温热的胸膛之上,擡眸看了看他,荀芷蕾的脸颊瞬间泛红,想要挣脱。
“乖,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