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看了看屏风外的男人笑了笑,随即唤来红妆替她换衣裳,竟一下子将屏风能看见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阙巍然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坐在桌前想要喝点水,拿起茶壶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竟然少了一大半,扭头看向屏风处,少女的身影映在屏风上,长发散落披在肩後,少女低着头将自己束胸的长布一圈圈解开,他喉头一紧,喉结也跟着动了动,赶忙拿起手中的茶壶往嘴里灌水。
一壶茶水饮尽,他看着手中的茶壶笑了笑。
等红妆拿着夜行衣走出房门,阙巍然才缓缓走进去,荀芷蕾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裙子,正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地卸着自己涂得黝黑的脸颊,见他进来开口道:“今日进宫,你怎的不穿官服,而是穿那件衣裳?”
她状似不在意,其实手中卸妆面的动作却有所停顿,阙巍然笑着看向那件衣裳,“你说那个啊?”
“对啊,你穿进宫了?”
“是的,穿了一整日,还戴着你第一次绣的那荷包。”
荀芷蕾惊恐地看向他的腰间,“你就这样出现在宫里?还穿戴了一整日?那岂不是被旁人瞧见了?”
阙巍然点了点头,“大皇子今日还夸你的绣工独特,父皇今日龙颜大悦,说我们夫妻俩感情好,他甚是欢喜。”
“阙巍然!”
“怎麽了?”
“我给你这个不是让你去炫耀我们夫妻感情甚好的,你还穿到父皇的面前去,你。。你你你,那不过是残次品,你干嘛啊!这样不就被父皇和满朝文武知道我堂堂内阁首辅的女儿不会女红了吗?”
荀芷蕾气得直跺脚,“啊啊啊,这下好了,丢死人了!日後若是有什麽宴会什麽的,我一定会被嘲笑的。”
阙巍然看着她站起来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由得低头笑了笑,随即擡眸看向她,“阿荀,是你给我做的衣裳,那麽我自然要穿出去啦,毕竟我们阿荀啊,这辈子也就只做过这麽两样东西了,若是日後谁敢说你女红不好,那为夫替你宰了他好吗?”
他走上前去,俯首凑到她的耳畔说道:“还是阿荀觉得,自己的夫君只配穿人家穿不上的衣裳?”
“不。。不是的,那本来一开始就是做的你的尺寸!”荀芷蕾有些急了,下意识全盘拖出,刚说完便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向阙巍然,随即往後仰了仰,坐在妆奁处当做什麽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卸着自己的妆面。
阙巍然咧着嘴角走到那衣裳前,伸手摸着那小鸡啄米的图案,委屈道:“阿荀不要的东西,我还当个宝贝一样,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吧,想要什麽锦衣华服没有,偏偏就相中了阿荀绣的这衣裳,今日大皇子还想找我讨要呢,我都不舍得给他,还让他赶紧娶个夫人,这样他才不会肖想我夫人的东西。”
“谁是你夫人!”荀芷蕾被他说得有些心虚,“那我日後找红妆补补课业,学好了再重新给你置办一身,定然不让旁人笑话你的夫人不会女红。”
阙巍然笑道:“阿荀的手还是只管美就好了,以免那些针扎着你,留疤的话可就不好看了。”
“那不成,都说了要给你重新做一身了,那这一件你就还给我,我让红妆将它烧掉,免得日後瞧见它我就想起自己的女红有多差,明明绣的凤凰还被某人说成是小鸡啄米。”
说罢,她站起身来走到挂着的衣裳前伸手就要将它扯走,阙巍然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拦在了她的身前。
荀芷蕾一个没站住,踉跄地朝前扑过去,她的额头直冲冲地撞上了阙巍然的胸膛,阙巍然本想抓着什麽东西站稳,没成想一手抓住了那件衣裳,另一只手护着荀芷蕾。
两人冷不丁地往地上摔去,衣裳也很懂事的盖在了两人的脑袋上。
“嘶。。。”
阙巍然闷哼一声,荀芷蕾吓了一跳,靠着他胸膛的脑袋忽然蹭起,“阙。。阙巍然。。。”
阙巍然听见荀芷蕾叫他,脑袋下意识弹起,嘴唇轻轻擦过她那白皙的额头,她的呼吸拂过他的下巴和颈窝,令阙巍然有些紧张,赶忙又将脑袋躺了回去。
少年看着很是清瘦,但是腰腹和胸膛确实硬的,荀芷蕾的脸颊好像有被他的胸膛烫到,她的手还触摸在他胸膛和肩的位置,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温度。
两人被衣裳盖在里面,温度逐渐上升,阙巍然的下颌近在咫尺,上一次他救她时两人肌肤紧贴着她全然没什麽感觉,这一次他们再次紧紧贴在一处,她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看着阙巍然的下颌盯了许久,她终于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纤细的手,朝着阙巍然的下颌线划去。
阙巍然只觉得有些发痒,更多的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住的发烫,少女的胸毫无预兆地贴在他的身体上,白皙软嫩的手还在他的脸上游荡,少年努力克制着自己,额头不住地沁出汗液,喉结也在缓缓滚动着。
荀芷雷的视线停留在阙巍然的喉结之上,那突出的部分正缓缓涌动着,她的喉头竟跟着涌动了一下,下一秒她的脸颊烫到无法用炙热来形容,她赶忙擡手将脑袋上的衣衫扯开,这才感觉到意思冰凉的气息。
正当她从阙巍然的身上爬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戳到了他的腰腹,脱口而出道:“你这里,硬的诶!”
阙巍然赶忙坐了起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脸颊和耳朵绯红,一点也不想同她说话。
荀芷蕾自己下意识地垂下了头,伸出手想要冰一冰自己的脸颊,随即转移话题道:“都是你,抢什麽嘛,害我摔了。”
阙巍然看着她低头的样子,视线落在了她那衣衫不整的身子上,肩膀上的薄纱不知何时已然掉落下去,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他伸手将她的薄纱提了起来,轻声道:“对不住,有没有磕到?”
“啊?”荀芷蕾擡眸看着他,少年的脖子到耳梢,都红得不行,“那个,我。。我没事,你在下面,你磕到没?”
阙巍然摇了摇头,转身蹲下去捡被荀芷蕾扔到梳妆台下的衣裳,荀芷蕾站在那凳子前一动不敢动,只听见“砰”的一声,荀芷蕾下意识地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
少年有些慌乱,手臂磕到了那桌角,划破了一小道口子,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麽了?怎麽了?”
荀芷蕾将他扶起来,看着手臂上流着鲜血,吓得快要哭出来,阙巍然将那衣裳放在凳子上,随即伸出手去摸了摸荀芷蕾的脑袋,笑着安抚道:“就是划破了皮,没什麽事,这也算是弥补一开始将阿荀脑袋撞伤的不是了,你瞧,桌子都在惩罚我了。”
荀芷蕾并未搭理他,而是拿着自己的手帕来将他的手臂绑着,皱着眉头紧张到不行。
“阿荀是这是在关心我吗?”
“想得到挺美,我这是可怜你还差不多。”
阙巍然擦了药後唤来了洒扫的丫鬟,将房间里重新收拾了一遍,他同荀芷蕾就在一旁的桌边坐着,一人拿着一本书将自己的脸给挡着,生怕院子里的嬷嬷会看见自己似的。
皇子妃的书都拿反了,三皇子的腰带都还是松的,两人的脖颈到耳根都是红的,这难免不会引人遐想连篇,丫鬟们跟着嬷嬷赶紧将屋子里收拾好,弓身退了下去。
红妆在拉上房门的时候,轻声说道:“三皇子,皇子妃,茶水已然换好了,早些安寝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荀芷蕾这才将两只眼睛露出来看向对面坐着的阙巍然,颤声道:“那个,时辰不早了,睡吧。”
阙巍然将书放下,“嗯”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准备去给自己铺床,走到屏风处的时候他顿了顿,闷声道:“阿荀,你的。。书拿反了。”
“我故意这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