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喉结滚动时把未尽的喘息都咽了回去。
宁斯极轻地托住她後脑,慢慢调整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些,指腹擦过她唇角时带走一丝晶亮。
宁斯用脚尖把杂志拨到一旁,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尘埃的轨迹。
唐栗在梦中无意识地往他颈窝蹭了蹭,温热的鼻息拂过他凸起的喉结。
"看来我真是。。。爱惨了你。"宁斯低哑的嗓音融化在暮色里,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宁斯望着她微微嘟起的唇,想起方才这个倔强的小姑娘还在和他斗嘴,转眼就像只信任主人的猫崽般睡得毫无防备。
……
暮色渐沉,唐栗在朦胧中睁开眼。
唐栗踩下最後一级楼梯,管家正端着银质托盘从偏厅走来。
"宁斯呢?"唐栗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在肩头的发丝。
管家停下脚步,托盘里的骨瓷杯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先生接到一通电话後便离开了。"他稍稍欠身。
唐栗的指尖顿住,睡意瞬间消散了几分:"什麽时候回来?"
"先生没说。"管家将托盘往旁边挪了挪,露出下面压着的手机,"不过嘱咐您醒来後要吃些东西。"老管家顿了顿,又补充道:"煮了点粥。"
唐栗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
管家微微颔首,布满皱纹的手稳稳托着银质托盘。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唐栗,最终还是沉默地转身,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几乎没有声响。
唐栗转身上楼,脚步比平时快了几分。
卧室门被她轻轻带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她拉开衣帽间的门,手指掠过一排排衣裙,最後拽出一件烟灰色的羊绒大衣。
穿衣镜里映出她匆忙的身影——头发还带着睡醒後的微乱,她随手抓了两下,抓起梳妆台上的发圈三两下扎了个马尾。
酒吧里幽蓝的灯光在玻璃杯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唐栗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冰块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
她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突然开口:"馨馨。"
宁馨正咬着吸管喝莫吉托,闻言擡起头,发梢的水晶发夹在灯光下闪了闪:"怎麽了?"
唐栗的指尖突然停住,擡起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你有想过和时泽宇生孩子吗?"
"噗——"宁馨的吸管掉进杯子里,薄荷叶粘在了她的唇釉上。
她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想生小孩了?"突然又像想到什麽似的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唐栗的耳垂:"不对,是宁斯想要个小孩了?"
唐栗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哎呀,你别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引得邻座几个客人好奇地瞥来目光。
宁馨托着下巴,吸管在杯子里搅动出小小的漩涡。
薄荷叶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就像她此刻飘忽的眼神:"不知道,泽宇没跟我提过这个。。。"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水晶甲片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也懒得问,只能说顺其自然吧。"
宁馨突然笑起来,伸手戳了戳唐栗泛红的脸颊:"不过要是宁斯真想当爸爸。。。"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好友的耳垂越来越红,"他那张冰山脸换尿布的样子,光想象就值回票价了!"
唐栗微微怔住,酒杯边缘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眼:"宁斯很冷吗?"
宁馨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指尖捏着樱桃梗晃了晃:"当然了!他看你跟看我们完全是两个眼神。"
唐栗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宁斯在董事会上冷峻的侧脸,谈判时微微蹙起的眉峰,可只要看到她时,那双总是结着冰霜的眼睛就会像春雪消融般软下来。
宁馨坏笑着用手肘推了推唐栗,水晶指甲在酒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听完是不是更加爱上宁总了?"
唐栗一把拍开她的手,仰头灌了口威士忌,却被呛得眼角泛红:"喝你的酒。"
她扯过纸巾擦拭嘴角,却擦不净脸上蔓延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