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斯坐在原地没动,唇角却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嗯。"
他的回应低沉而温和,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带着某种纵容的笑意。
唐栗没再说话,径直朝楼梯走去。
她的脚步声很轻,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紧绷的弦上,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的拐角。
宁斯突然站起身,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泄气声。
他的身影在厨房里格外刺眼。
三十秒後。
"叮"的一声,蒸汽模糊了烤箱玻璃上他自己的倒影。
指尖试温时,一滴牛奶溅在定制西裤上。
他竟没去擦,任凭那点污渍在黑色面料上慢慢晕开,像幅抽象派的月亮。
二楼卧室的门缝下还漏着光。
宁斯在楼梯转角停顿三秒。
宁斯的指节悬在门前三公分处,阴影在他袖口投下锐利的折角。
第三下敲门声刚落,门内传来布料摩挲的细响——唐栗赤脚踩过羊毛地毯的动静。
门开了一条缝。
暖黄的光从她身後漫出来,给宁斯镜片镀了层金边。
唐栗的发丝散着,睡衣领口歪斜。
"怎麽了?"她的声音带着倦意的沙哑,指尖还捏着本倒扣的《他的温柔全给她》。
"喝杯牛奶再睡。"宁斯自然的递过马克杯。
乳白的热雾在他们之间缓缓升腾,像一道柔软的结界。
唐栗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牛奶的热度透过骨瓷传递到她的掌心。
她没喝,只是垂眸盯着杯中的倒影,直到宁斯的轮廓在水中微微晃动。
"你等我一下。"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掠过宁斯的西裤,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玫瑰香。
宁斯站在原地没动,喉结却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不消片刻,唐栗回来了,手里捏着一枚小小的创可贴。
她擡手时,发丝垂落在肩头,露出颈後一颗淡褐色的小痣。
"你脖子上有伤。"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创可贴被递到宁斯面前,卡通图案的边角微微翘起——是儿童用的那种,带着幼稚的草莓印花。
宁斯低头看着那枚创可贴,忽然笑了。
他接过时,有意无意的擦过她手腕。
宁斯故意放慢动作,让创可贴传递的瞬间延长成某种隐秘的博弈。
儿童创可贴的草莓图案硌在他掌心,幼稚得可笑。
可当他小指勾住她睡衣袖口的蕾丝时,那点可笑突然化作喉间的灼热。
唐栗的手腕在他掌控中轻颤,牛奶杯沿晃出细小的涟漪。
走廊灯光突然暗了一瞬。
创可贴最终落入他掌心。
"谢谢。"宁斯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像一滴墨坠入清水,在寂静的走廊里缓缓晕开。
他捏着那枚草莓创可贴的指尖微微用力,卡通图案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却遮不住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唐栗别过脸去,牛奶杯在她手中倾斜,乳白的液体几乎要溢出杯沿。
她盯着宁斯颈侧那道细小的伤口,看着他喉结滚动时牵动伤口的模样,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月光从落地窗外漫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幅暧昧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