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呼吸灼热地熨烫着她的头皮。
"你突然赶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吗?"唐栗轻声问,"那你工作怎麽办?"
宁斯开口:"工作不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唐栗怔在原地。
唐栗揉了揉发酸的後颈,"我有点困了,"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倦意,"先上楼休息了。"
宁斯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眼尾,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沉而温和。
唐栗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尽头後,宁斯眸中的温度骤然褪去。
他扯松领带,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冷光。
"人处理了吗?"他压低声音,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大理石材质的吧台,发出沉闷的声响。
落地窗外,庭院里的地灯将他的影子拉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时泽宇的嗓音带着酒吧特有的嘈杂背景音:"放心,已经处理干净了。"
宁斯的目光扫过楼梯口,确保二楼卧室的门缝里没有漏出灯光。
他解开袖扣,声音又压低三分:"你的酒吧放点干净的人。"
时泽宇懒洋洋地倚在吧台边,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里还晃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
冰块在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淹没在背後嘈杂的音乐里。
"好好好,"他拖长了音调,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回头我派人在门口检查。"
挂断电话,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目光扫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
霓虹灯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镜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嗅到猎物的狐狸。
"阿杰。"他随手打了个响指。
阴影里立刻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西装,耳麦闪着红光。
时泽宇开口:"明天开始,入场查身份证。"他轻笑一声,"特别是带刀的。"
宁斯捏着眉心的手指微微一顿。
客厅的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投在真皮沙发上,拉成一道锋利的轮廓。
管家站在三步之外,双手交叠身前,声音压得极低:"先生,您出差这段时间,路公子曾来访过。"
宁斯声音低沉:"他来做什麽?"
管家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路公子说怕夫人一个人在家无聊,想带夫人出去散心。"他顿了顿,"不过夫人当场就拒绝了。"
"还有呢?"
管家向前半步,袖口露出一截烫金记事本:"路公子走後,夫人用消毒液擦了客厅所有台面。"他恰到好处地补充,"还有路公子触碰的每一个地方都消毒了。"
宁斯没有说话,只是极轻地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
二楼。
宁斯的指尖抵在门板上,力道轻得像是在触碰一片羽毛。
门无声滑开一道缝隙,暖黄的睡眠灯立刻流泻而出,在地毯上铺开一弧温柔的亮色。
唐栗蜷缩在鹅绒被里,只露出半张脸。
宁斯在门口脱了皮鞋,赤脚踩过加厚的地毯。
他的影子被灯光揉碎在墙面上,经过衣帽间时,镜面反射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床头的安眠茶还剩半杯,水面飘着两片沉底的薰衣草。
宁斯伸手试了试杯温,眉心微蹙——果然又忘了趁热喝。
"。。。。。。斯?"
唐栗突然发出的气音让他浑身一僵。
她的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像被风吹皱的蝶翼,始终没有睁开。
暖黄的睡眠灯为她苍白的脸颊镀上一层薄釉般的光泽,唇瓣微微张着,呼吸轻缓而绵长。
宁斯的指尖悬在她眉骨上方,阴影投在她眼睑上,如同给易碎的梦境加了一层庇护。
他看见她眼尾还留着浅浅的泪痕,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亮,像是星子坠落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