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爽朗地笑了,摆了摆手:“Wishyouhappiness。”
唐栗被宁斯牵着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她微微侧过身,发梢上的雪花随着动作簌簌飘落。
"Thankyou。。。"她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飘雪里,却带着真诚的暖意。
画师正低头整理画具,闻声擡头,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摘下帽子按在胸前,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Mypleasure,madam!"
宁斯推开餐厅厚重的橡木门,暖意混着肉桂与烤苹果的甜香扑面而来。
唐栗的发梢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在温暖的室内渐渐融成细小的水珠。
"ReservationunderNing,"宁斯对迎上来的侍者说道,手指自然地拂去唐栗肩头的雪花。
身着黑色马甲的服务生眼睛一亮:"Ah,theprivateigloobooth!"他做了个优雅的邀请手势,"Thislease。"
穿过挂满槲寄生花环的走廊,尽头竟真有个透明穹顶的玻璃包厢。
唐栗惊讶地停下脚步——整个街头雪夜灯火都倒映在弧形玻璃上,而天花板上垂落的冰晶吊灯正将细碎的光斑洒满餐桌。
宁斯刚在丝绒座椅上落座,馀光忽然瞥见楼下的街景——正对他们的玻璃幕墙外,一家boutique的橱窗里,模特身上穿着件酒红色的蕾丝睡裙,在暖黄的射灯下泛着丝绸的光泽。
他的目光在那片红色上停留了一秒,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水晶杯沿,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唐栗穿上时,蕾丝边缘会如何贴着她腰间那对可爱的腰窝。
"Youraperitif,sir。"侍者的声音让他回神。
宁斯面不改色地接过酒杯,馀光扫了眼正低头研究菜单的唐栗——她完全没察觉,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发间融化的雪水正顺着颈线滑入毛衣领口。
"你继续看。"他突然伸手拂开唐栗耳边一缕碎发,指腹若有似无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我去趟洗手间。"
唐栗不疑有他地点点头,殊不知宁斯转身时,手机已经拨打了一个电话。
宁斯回到座位时,唐栗正用银匙搅动着餐前汤,瓷勺碰触碗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擡眼看他,睫毛在烛光中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你干什麽去了?这麽久。"
"去了趟洗手间。"宁斯从容地整理袖口。
唐栗不疑有他,继续说:"也不知道你想吃什麽,我就随便点了。"
"嗯,你点的我都爱吃。"宁斯接过侍者新斟的葡萄酒。
……
最後一道甜品的银匙落下时,唐栗才发现玻璃穹顶外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人造极光不知何时切换成了星空的模式,细碎的光点在她喝剩半杯的白葡萄酒里摇晃。
"吃饱了?"宁斯问。
"嗯。"唐栗应答。
他结账的动作很利落,黑卡迅速塞回皮夹。
宁斯的声音裹着白雾散在寒夜里:"我们回去了?"
唐栗轻轻点头,发丝蹭过他的大衣领口:"嗯。"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一片雪花落在宁斯心上。
他擡手招来等候多时的礼宾车,车门打开的瞬间,暖风裹着皮革香涌出来。
唐栗弯腰钻进後座时,宁斯的手掌虚护在她头顶——这个动作让司机在後视镜里露出微笑。
车窗外,街头的灯火渐次後退。
唐栗困倦地靠向窗玻璃,却在下一秒被宁斯拉进怀里。
他解开大衣将她裹住。
"睡吧。"他吻她发顶,"到家叫你。"
礼宾车碾过积雪的街道,留下两道并行的胎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