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娘子登时心里堵得慌。
“回头我也给我那死了的男人上上坟,好好给他供一供。”
杨震叹气:“应该的,说来钱兄当初下葬,随意找了个地处就埋了,咱现在有点家底,不如去抱月观求个吉日,咱也给钱兄修修坟,他在下头住得也有面子。”
辛娘子:“……”
她默默披上衣裳爬起来。
“阿辛?”
“去给闺女灌汤婆子去。”
菁娘身子骨弱,万一要是冻出点毛病,又是一堆一堆的药,那药可比热水贵。
辛娘子灌了汤婆子送到书房,杨菁正给小宝讲科举的事。
她赶忙温温柔柔地把汤婆子放在菁娘手边,就疾步退出来,省得打扰儿子读书。
出了门,风一吹,心里那点酸也散了些,到底是菁娘的亲娘,多惦念一点也正常。
记得菁娘回来了大概半个月那会儿,她洗衣服洗得腰疼,疼得厉害,又舍不得把人家给的钱还回去,只能硬忍,全家只有菁娘一个小姑娘瞧出来了,第二日就拽着杨震,还有阿绵,小宝,一块儿到河边把她剩下的大衣裳全给清洗干净。
当时她嘴里心疼了小宝几句,心中却不是不熨帖。
转回屋子,辛娘子一时不急着睡,把鞋垫收拾到一边,又翻出几块柔软的好料子,打算制几件婴儿的小衣裳。
人家稀罕不稀罕的,她管不了,可为了菁娘丫头,脸面她要给到。
杨菁揣好汤婆子,完全没多想她这便宜继母脑子里的弯弯绕,反正被灌输了一大堆隐秘消息,闹得脑袋隐隐胀,一丝睡意都无,干脆便趁着有空,给小宝普及一下科举的基本常识。
别看小宝一直在读书,可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他读书是能考科举的。在这之前,他读书也是稀里糊涂地读。
他先生觉得他年纪小,连做文章都没正儿八经开学,离考试还远,在这方面不大重视。
杨菁倒是感觉小家伙开了窍,努力用功,进步神,提前去考场上见真章,最起码见见世面未尝不可。
而且把科考给他巨细无遗地科普明白,也让他知道他将来要做什么。
杨菁捋了捋:“唔,杨家户籍在应春县,先生应该同你说过,你得回应春县去考,应春是小县,考生不多,考起来应该不算难。”
说起来,如今科举在前朝便改了好几回,在她看大体已经是比较成熟的制度了,与明代差不多。
唯独策论文章,虽说也有些格式规矩,要破题,展开,给出具体对策等等,但尚没有八股那般精雕玉琢,严格要求。
要说如今的好处,自然是有好处,答题较自由,考生们能尽情展示自己的才华。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毕竟文章好坏这等事,到底没有个严格的评判标准,更多的要看考官偏好,科举不免需得碰碰运气。
“我看过你的进度,在九岁之前,应该有机会开始考童试。”
杨菁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出个大大的表格。
小宝眼珠子都黏在表格上,满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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