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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第1页）

第99章

这下还真把舒歌难住了，她虽然大部分的字都认识，但是书写起来还真有难度。如今要她像其他几个少奶奶一样，一写写好几页的字儿，她是真憋不出来。

吭赤了半天，舒歌只好写了两行字：“信女舒歌，祈祷辟邪君全家每一个人，每一只动物都永远健康，永不分离！”

其间，“祈祷”和“避邪”两个词她还拿不准，问过刘凤娟才写上。其他三位少奶奶，互相递个眼神，很给面子夸了半天：

“舒歌这性子好，干脆利落，一句话全有了。”

舒歌真心窘迫，她得跟秦先生好生学习，要不姐妹们聚一块儿，指不定啥时候就丢丑了。

舒歌跟着三位少奶奶剩了刘家的大马车，路上走了两刻钟到了一个小土地庙，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善男信女，看起来都是过来祭拜祈祷，破离的。

整个祈祷过程乏善可陈，舒歌有点心不在焉，她没想到破离还得买贡品香烛，她这些日子在祝家，不用出去觅食，不用自己每天辛苦补窝，跟着大家夥，说说笑笑日子过得轻松，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有用到钱的时候。

借了二少奶奶的香烛纸钱，还有果品酒水，一定是要还的，吃住在祝家，还要额外花人家的钱，舒歌感觉有点难为情。

原来赵婶说得没错，和人家相交，不一定哪里有自己不懂的地方，就会露怯。

拒绝了刘凤娟留宿的好意，舒歌本想自己回去，但仨位女伴不放心，还是刘凤娟打发自家马车送她回去，顺便让家里常跑腿的小厮王义跟着去趟舒歌家。

去看看舒歌家的火炉什麽样的，最好打听清楚哪家能做这样的火炉。

这个提议立即得到另外两个少奶奶的支持，大家高高兴兴地分开，各自回家不提。

且说那个王义是个格外机灵的小厮，他的父亲是王郎中的贴身书僮，他这一代算是家生子，他哥哥王忠早几年在王家就干他现在的活，近两三年，被王郎中派到田庄做事了，他又顶了他哥哥的活。

王义比他哥哥还机灵，到了祝家，送下舒歌，又对祝家的布局好一通赞美，随後又参观了祝家的铁皮炉子，详细问询这炉子的使用情况丶注意事项，还央求祝微明把这个炉子并炉筒的样子画下来，方才千恩万谢离开。

王义回到府里，已经是亥时，他激动得想立即去禀报家主，但看看时间，又只能作罢。一宿盘算，越想想兴奋，根本睡不着。

好容易等到天明，王义本打算直接拿着那张图纸禀告王郎中，但转念一想，若王郎中认可这东西便罢，若是不认可，就白白错失了一个赚钱的机会。

这些年，从他爹到他哥再到他，早已经习惯钻头觅缝找机会赚钱，父子仨替王郎中挣了不少家业，否则即便王郎中是五品官身，单凭俸禄和田庄那点收入，要供养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也不是那麽容易。

王义一早去了祝微明推荐的乌铁匠那里，还不待拿出那张图纸，一打眼就看到乌铁匠的匠房里已经摆了两个同款炉子。

王义心下一凛，故作不知地问询：“这是个什麽玩意儿？原来不曾见到过。”

乌铁匠擦了把汗，停下手里的活，过来招待客人，一看王义问那两个炉子，肚里憋了一肚子的郁气就不免发作出来：

“快别提这玩意儿了，我算上当了。”

王义不解地望着乌铁匠，心下犯嘀咕：昨儿我去祝家，明明他家烧着这个暖炉，再也没有的暖和，怎麽还上当了呢？

乌铁匠端起一碗凉水，咕咚咚喝了大半碗这才道：“原本这火炉是位姓祝的小哥，拿了图过来做了一个，回去用过後，就又来和我订做了六个。”

乌铁匠伸出指头比划了个“六”的手势，瞪着眼睛道：“这肯定是好用才一气儿做了这麽多。如今这铁多难弄到，您也知晓，我一下子鬼迷心窍，把身家投了上去，自己也做了两个，连烟筒子，费了不老少铁皮，花了我快二两银子，半年的积蓄都上去了，还托了人情弄得便宜的铁。结果呢？嗨，不提也罢，提起来就让人来气儿……”

王义一听这价位，也是有点吃惊，一个火炉接近一两银子，还是成本价，如今盐铁朝庭控制得紧，官府开采铁矿效率低下，又不准许民间私采，冶炼出来的铁大多除了生産丶生活必备的犁丶镐丶锹丶锅丶壶之外，大都被朝庭拿去做了武器。

民间一个普通铁匠房想要短时期内，一下子弄这八九个火炉的铁，还真不好弄来。

但王义不怕，王义心里有数，他们家郎中就是工部虞衡司郎中，主要负责的不就是山林矿産吗？弄点便宜铁还不容易？

王义故意问道：“你这火炉打出来多长时间了？”

乌铁匠报怨道：“这都快一个半月了，搁这儿招尘土，问都没人问。”

王义故意摇头叹息：“我看人家订做那麽多火炉也不一定是取暖用，指不定干什麽用的，没和你说实话吧？”

乌铁匠气得喘粗气：“那谁知道？我也没试过，我这成天价守在火炉边打铁，热得都穿不住衣服，哪里还需要再另外起个火炉取暖！”

王义转着圈看了半天铁匠房里的铁器，订了一把铁壶，临出门了，又返回身道：“乌铁匠，我有个想法，你看合适不"

乌铁匠不明所以地瞧着王义，王义走到火炉边，用脚踢了踢那铁炉子，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脸孔道：

“这麽大个铁疙瘩摆在家里，是占地儿，你别说还有这麽老长的烟筒子，我家那马棚里刚生了小马驹，是匹大宛来的马，金贵着呢，不行，你帮我送一个铁炉子去家里，我给你押上一百钱，要是试着好用，明天过来给你结清帐，你也别挣钱了，赶快脱手是正经。要是不好用，我还得给你送回来。”

那乌铁匠踌躇了半天，一拍大腿骂了句粗口：“X他娘，成吧，试就试试，王管事，你可不兴给我使坏了，使坏了你再拉回来，我也不能要。”

王义笑骂：“你个铁锤子做的脑袋，瞎JB胡说，铁做的东西，试一试就能弄坏？你可别想着讹我，你要是讹我，我这还不试了呢。”

说罢提脚就往外走。乌铁匠急忙一把拽住王义道：“别呀，王管事，咱这就叫小徒弟帮你送家去，你试两天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