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哓加快了脚步走出了门,靠在门边的墙上,抿住了唇。
胸口那个方形的骰子形状如此鲜明,曾经,她也对那个人许下过相似的承诺,可後来,她却连她的尸骨都没有找到。
闭上眼,江哓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就又站直了身子,等贺峪出来了之後两个人一起朝着路边突然出现的一个大门的指示牌走了出去。
这个大门就是他们一开始看见了但进不去的那个大门,大门分成左右两扇原来也从内部分隔成了左右两个通道,一个通往他们这边,另一个应该是通往桑幸和林白的那边。
推开这个大门出去,江哓立刻就听见了桑幸的声音,“江哓!”
随即一个身影风一样朝她跑了过来,抱了满怀,“你可算出来了,是不是贺峪拖你後腿了,怎麽这麽慢啊!”
一旁的贺峪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开口辩解的嘴慢了三秒,就又被桑幸抢过了话头,“我跟你说这里面太可怕了!还好我聪明!不然都出不来!”
“可怕?”江哓问,“什麽可怕?”
“我们从电梯下来之後就是一个教室办公楼,下了教师办公楼一下子从底下冒出来好多好多的仿生机器人,都特别特别真,又很僵硬,可能有六十几个堵在我们面前!”桑幸想到就觉得人都抖了,“那场面,我都想到那些老旧片子里丧尸围城的末日了!”
“而且他们还会模仿我们的一举一动的,我们干什麽那些仿生机器人就干什麽。”桑幸说,“六十几个机器人一直堵着通往门口的路口,我硬生生扛着都不敢害怕,拉着林白一起绕了好久才把他们都绕过去顺利出来了。”
“你们呢,你们可怕吗?怎麽这麽久?”
面对桑幸的追问,江哓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贺峪最後僵硬的舞姿和走调的歌喉,“还行,只是多花了点时间。”
桑幸茫然地从她怀里擡起头,刚刚江哓是轻轻笑了下吗?还是她的错觉?
“你们最後拿到了坐标了吗?”江哓问。
“噢噢,拿到了,”桑幸站好从怀里掏出他们拿到的那个定位器递给江哓,“不过这上面也只有一半坐标,另一半是在你们那里吗?”
“嗯。”江哓拿出他们自己的那一个,当两个定位器相遇的时候瞬间被一股类似磁铁一样的力度咔哒一声吸到了一起。
“可是有坐标也没用啊,我们现在又没有车,是不是得要那个诡异的粉校车来接我们才行啊……”桑幸念念叨叨地说着。
江哓把合在一起的定位器给她看,“车会来的。”
定位器的两个坐标合二为一一起进入了左边的屏幕,而右边的屏幕突然新增了一个时间,显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
江哓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
还有四个小时可以休整。
“这里有时间了诶,早上九点,”桑幸探头看了眼江哓通讯器上的时间,“那我们还能稍微休息一下。”
“嗯,走吧。”
走出去几步路,桑幸忽然回头看向异常沉默的贺峪,他居然还呆在原地没动,“诶!干嘛呢!走了!”
“桑幸,”江哓却一反常态地拉了一下她,“没事,让他在那里呆着吧。”
“啊?”桑幸茫然地看了眼江哓,“哦,好。”
他们三个继续向前走去,留下贺峪一个人站在了原地。
贺峪知道江哓应该是以为他还在为江河的事情而觉得难过,所以留他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可他倒也没有江哓想象得这麽脆弱。
他擡起头,看向萝卜小学的另一扇大门,桑幸和林白经历的那个被无数机器人模仿着一举一动的关卡,曾经是他童年经历过的真实的噩梦。
他很清楚那种滋味有多恶心,有多令人厌恶,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是很讨厌任何的机器人,哪怕是在家务劳动机器人普及的星际他住的地方都没有使用任何的机器人进行家务辅助。
就连一点智能的用品都没有。
门边的黑匣子还在,贺峪拿着後来在更衣室获得的工牌朝那个黑匣子走了过去,然後刷了一下那张工牌。
绿灯亮起,他原以为只有他和江哓走过的这一侧门会打开,但就连桑幸和林白走出的那一侧门也打开了。
他站在门口,手握着门上的圆环,犹豫着要不要推门,却忽然听见桑幸的一声尖叫从寺庙的正门传来。
没再多想,贺峪拉着两边的圆环把手关上了门,毫不犹豫地朝着寺庙的正门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