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笑了下,努力把自己藏好,“应该不会。”
江哓把贺峪从地上架起来,托着往外走。
路过那两具尸体的时候贺峪还特意看了一眼,江晓的刀的确很快,尸体的脖颈上只有一条淡淡的红痕,甚至都没有多少血渗出来。
他想起之前江哓冲上去将那巨蛇开膛破肚的熟练姿势,拧着眉看了江哓一眼。
她,究竟是怎麽长大的?
从铁门里出来就到了民宿的院子里,他们是从左下角一个看起来像杂物房一样的地方走出来的,谁也没想到就这麽个不起眼外表看起来都不够五平米的小杂物房里面连接的居然是最顶级的研究机密。
民宿本就破落的招牌因为刚刚那一下爆炸的抖动此刻已经是摇摇欲坠,那个归字甚至会因为一阵风吹过而摇摆,看起来马上就要掉地上了。
“小心。”贺峪架在江哓身上的那只手的手指绅士地点了下她的肩,整个人已经痛出了气声,“说不定附近还有人。”
“不会。”江哓不悦地看了眼他的手指,强忍把人甩地上的冲动,“有人的话他们发现我们之後不可能就这麽盲目靠近。”
好在之前的背包都扔在了民宿对面的汽修店里,离这里不远,江哓勉强把人擡到汽修店里,立刻把人放了下来,从背包里掏出消毒药水和愈合剂,拆了贺峪肩上包扎的烂布条,就直接往上倒消毒药水。
大概是习惯了江哓的做事风格,这次贺峪虽然疼得一直倒吸冷气,倒是没叫唤。
消过毒抹上愈合剂,江哓把他扔在那里休息,自己一个人进了汽修店。
她把店里的零件和维修用到的工具都拍给林白看,让对方挑选一些能用得上的一并带走,以防後面的不时之需。
等待林白回复的间隙里,江哓在店里绕了几圈,成功找到一辆应该是用来运货或者别的什麽的小三轮,烧油的。
江哓打开油箱盖子,里面的油已经干了,她又找来一桶密封的油撬开盖子,这里面的倒是还没干透。
她把油倒进油箱里,尝试发动小三轮,然而这小三轮只是噗嗤噗嗤地喘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啧。”她有些烦躁。
贺峪的那个子弹擦伤虽然不重,但现在手头没有止疼片,对于贺峪那样在正常生活里长大的星际人来说,那样等级的疼痛就足够让他难以行动了。
要把这麽一个人运出去,不动用一点工具,只靠她自己会很慢。
而且……
江哓想起贺峪跟她靠近的时候,扭头看她而擦过她皮肤的呼吸,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就是那种想把人摔出去让他躺在地上别来烦她的那种烦躁。
小时候自己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她捡来的那些书里都说年纪小的时候小男孩的发育不如小女孩,就算认识,江哓觉得自己应该也是会仗着发育优势把人摁在地上打的那个。
她重重吐了口气,再一次拧动小三轮的把手,这玩意儿要是用不上她就把它给拆了发泄发泄心里的烦躁。
不知道小三轮是不是读懂了江哓的心声,这次很给面子地在噗嗤几声喷出一些黑气和黑色的渣渣之後顺利发动了。
能用就行。
江哓拿出通讯器打算看看林白发过来的要带走的东西,然而还没等她看,顶上就不断跳出桑幸的各种消息。
“啊啊啊啊!江哓你终于出来了,我好担心你!”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我这边没事,林白一直在睡觉。”
“你什麽时候回来啊,我好担心你。”
“你回我一下呗QAQ!”
江哓看着一条接一条的讯息,沉默了片刻,简单地回复,“没事,马上回。”
发完,她就按着林白在图片里勾选出的内容把用得上的东西全都装进小三轮里,然後把小三轮从里面开出去。
贺峪躺在地上,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声响,紧接着就被迎面而来的尾气和灰尘扑了一脸。
还没等他从灰尘里睁眼,一双手就已经用一种拔萝卜的姿势把他从地上拔了起来丢进了小三轮的车厢里,和一大堆落灰了的黑漆漆的零件混在一起。
“……”贺峪坐在冰凉的後车厢里,“你这是从哪找出来的居然还能用?”
“坐稳。”江哓不想再跟他废话,本来只是找个零件而已,他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她又从地上把贺峪的包捡起来丢进他的怀里,人紧跟着坐上了车前座已经开裂的皮革和风化了大半的海绵坐垫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