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转身,他的小眼红通通。
“锐牙,你怎麽哭了?”凳妖瞧见他这副样子担忧地问。
却换来锐牙的一顿吼:“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我才不会哭,我是最坚强的小孩!”
凳妖愣在原地,眼珠委委屈屈地转着,泪眼朦胧,他抽抽搭搭地哭诉:“……我没有全家,你说话好难听,我以後都不要和你玩了。”
闲待春叹气,走到凳妖面前拿袖子替他擦鼻涕眼泪。
他哭得险些背过气,还是闲待春拿出肉干後才止住了哭泣,嘴巴嚼着肉干走了。
这里的孩子很凶,但更像是担心被人小看从而遭受欺辱,特意表现出来的一样。
但其实也和阿巽他们一样,爱哭爱闹,小脾气上来了比驴还倔。
闲待春远远看着他们在空地里玩耍,接着忙手上的事。
——
快行至诡妖城,天色暗了下来。
白宁杭拿出眼带递给游芳,“那诡妖城墙骇人,他们还小,别让他们看这些。”
游芳接过,刚要招呼园生,哪里曾想他们齐齐扑了过来。
“我要粉色!”
“蓝色,蓝色给我。”
“别抢黄色。”
游芳服帖整洁的衣裙瞬间被折腾得一片狼藉。
他微笑着的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好一番闹腾,才让园生戴上了眼带。
可阿巽按耐不住好奇,就是想瞧瞧那城墙怎麽样。
“繁大哥,要到了吗?”
他小手往前胡乱摸,抓了好几次空後才被一只大手握住。
“怎麽了?”
阿巽把手抽了回来,讨好地笑笑:“没事就是问问嘛,要到了吗?”
“啊,快到了。”
“还有多久?”
“拐过前面那个弯儿就是。”
阿巽紧张地手心出汗,在衣服上擦擦,心里默默地估计时机。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掀起眼带的上沿,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诡妖城墙真的像白宁杭说的那样,有很多双很多双眼睛吗?
他期待地擡起头,表情当即僵在脸上。
没有许许多多的眼睛,只有一双眼睛,紫眸里映出他的脸庞。
“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分。”
大手覆在阿巽眼睛上,紧接着,他整个人被拉进归山繁的怀中。
“就这麽想大晚上做噩梦?真让你看了这个,哭着找娘怎麽办?”
阿巽憋屈地挣扎,屁股上挨了一巴掌才老实。
——
“闲教习,他们多久到啊?”一只木马妖四肢僵直地跳了过来,跳到闲待春面前後,变作人形抱住他的腰。
“快了。”闲待春揉揉她的脑袋。
瓷宁说派了引路鸟去接他们,不出一刻钟就能到。
这些日子的教案丶园生档案丶账本都备好。
还有其他教习也在幼稚园门口等着见面。
园生们也没有回城主府,在楼里或是楼外空地玩耍。
“闲教习,闲教习!”有园生着急地从幼稚园里跑出来,“你快去看看,有人把里面摆放的花阵给弄倒了一半。”
闲待春忙跟着园生进去,肥大浓丽到几乎要滴出紫色的花朵倒了大片,盛载它们的瓷罐破了一地,和它们一块儿躺在地面。
这花是诡妖城唯一的草木,盛开在死物之上,它没有名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