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蜜意倾覆而来,梁誉终是不再克制,如愿尝到了久违的甘甜。
甫一楔填,楚常欢猛地缩紧,连发梢也在轻轻打着颤儿。
梁誉极有耐心地等他适应丶等他睁眼看自己。
须臾,楚常欢捏了捏他的手臂,低语道:“可以了。”
梁誉不明所以:“可以什麽?”
楚常欢双腮浮粉,耳廓滚热,羞恼地咬紧唇瓣。
梁誉却不肯放过他,捏着他的下颌,逼问道,“说话——可以什麽?”
楚常欢知道他在逗自己,偏偏同心草的药性已到极致,神智濒临溃散时,竟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生气地道:“若不想动,就退出去!”
从前的楚常欢便是这样一副骄纵的模样,喜怒形于色,鲜活极了。
但为了梁誉,他变得小心谨慎,将那些从小养到大的性子慢慢磨了去。
後来嫁入嘉义侯府,又在金笼里关了大半载,日日夜夜的折磨彻底吞蚀掉他的本性,春风少年终不复。
梁誉曾经最不喜他的跋扈,可如今,却又贪恋上了他的骄纵。
心内的一豆火焰被滚油浇泼,恣烈燃烧。
梁誉双目微红,腰下猛然一搊,大动起来。
仿若恶鬼修罗,无比凶残。
明明方才还百般忍耐,誓要当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可展眼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梁誉从前最恨凶狠之辈,但今夜他自己便是。
楚常欢猝不及防被掼在枕间,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久难发声。
帐幔无声垂落,掩情藏意。
阵阵哭咽回荡在寝室,堪比一味至烈的药,足以令梁誉疯怔。
他凝视着怀中的美玉,心里想的是怜惜,偏又忍不住当起了恶人。
初时,楚常欢怡然享之,然而一旦解了巫药馀温,便再难承受。
偏偏梁誉像是着了魔,越发得寸进尺。
他像恶鬼修罗,狠厉无情。
楚常欢神游物外,眼神早已脱智。
((…………))
楚常欢半生半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顾明鹤的名字,几次欲脱口叫唤,当看清眼前之人的面貌时,又生生咽回,转而道:“王爷,别再来了。”
梁誉一言不发,仍在继续。
楚常欢不禁埋怨:“王爷这副姿态,倒比我更像……更像被同心草所惑……”
梁誉托着他的膝弯,沉声道:“素了小半载,还不允许我吃顿饱饭?”
楚常欢:“……”
久别重逢的这一晚,两人荒唐了许久,临近四更才歇下。
楚常欢疲累不堪,梁誉刚退出,他便合眼沉睡了,纤瘦的身躯蜷在男人怀中,无比乖顺。
梁誉抚平他汗湿的鬓发,又轻轻按了按他的腹肚,直到将那些东西逐一压出,方用绡帕擦净。
楚常欢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直到翌日午时初刻才悠悠转醒。
甫一睁眼,就见梁誉端坐胡榻,用一枚玉笨拙地逗弄孩子。
仔细瞧了瞧,握在他手里的并非普通玉石,而是一枚足以调动十万将士的兵符。
楚常欢怔了怔,撑着酸痛不已的身子下了床,亦步亦趋地朝他走来:“王爷,此物非同凡响,可别轻易拿出。”
梁誉道:“府上并无玩意器物可逗孩子欢心,我只能拿它出来解解闷。”
一面说着,一面把兵符放进晚晚的手中,肥嫩短小的指头握不住这枚足以号令千军万马的冷玉,晚晚抓了几次,但都未果,便哼哼唧唧地蹬了蹬腿,尚不明显的眉毛皱在一处,活像是在生气。
梁誉笑了笑,说道:“脾气还挺大。”
楚常欢没有接话,更了衣,独坐一旁。
少顷,梁誉传膳,小厮将厨子事先备好的饭菜呈进寝室,每一道佳肴皆是依照楚常欢的口味所烹制,味美色鲜,又颇具滋补功效。
在他用膳之际,晚晚忽然开始吵觉,短促地哭了几声。
梁誉赶忙起身,抱着他来回走动,轻摇轻拍,慈父般哄将起来。
楚常欢夹一片笋干放入碗里,淡淡地道:“把晚晚放在床上,给他盖上小被。”
梁誉道:“可是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