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洲没接话,只是走过去,拉开抽屉,从最里面取出个铁盒。打开,是几枚旧勋章,最上面那枚边缘有点黑,是他第一次立功时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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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江安的奖状复印件放进去,合上盖子,重新锁好。
慕晴看着他这一套动作,忍不住笑:“你这是要把儿子的奖藏起来?怕人偷?”
“不是。”他说,“是留着以后给他孩子看。”
“啧,想得够远。”她翻白眼,“他还八字没一撇呢,你就抱孙子了?”
“你不也天天念叨,让他找个对象?”
“我那是怕他傻乎乎的,被人骗!”慕晴瞪眼,“你要敢偷偷给他介绍女兵,我立马带空间搬回十里坡!”
江砚洲终于笑了:“我不介绍。”
“这还差不多。”
“我自己去跟政委提。”
“你——!”
话没说完,院外传来敲门声。
“江师长在家吗?”
是个陌生声音。
江砚洲皱眉,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年轻军人,军装笔挺,手里捧着个木盒子。
“长,我是国防科大派来的。”那人敬礼,“这是江安同学的正式表彰证书和奖章,按规定需由直系亲属签收。”
慕晴一听,立马从屋里冲出来:“给我!”
江砚洲拦住她:“我去。”
“你闪开!我是他妈!”
“家属代表只能一人。”
“我代表全家!”
两人在门口僵持,那战士看得额头冒汗。
最后还是慕晴一把抢过盒子,啪地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铜质奖章,红绸带打得整整齐齐,下面压着一份烫金证书。
她拿起奖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忽然抬头:“你们学校还有没有‘最佳家长’这种奖?”
战士一愣:“没……没有这个奖项。”
“可惜了。”她叹气,“不然我肯定能拿。”
江砚洲站在旁边,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
慕晴瞪他:“你笑啥?”
“没笑。”
“撒谎!你嘴角都咧到耳朵了!”
江砚洲抬手摸了摸脸,没说话。
慕晴把奖章收进怀里,拍拍胸口:“行了,今天双喜临门。儿子出息,老公破功。晚上加菜,我要吃鱼!”
“你昨天才说要吃鸡。”
“我现在改主意了。”
“鱼刺多。”
“你挑干净了再端上来。”
江砚洲点头:“行。”
她转身要进屋,走了两步又回头:“喂。”
“嗯?”
“下次再偷偷记本子,记得写上‘老婆英明神武,儿子争气,全家光荣’。”
江砚洲看着她,认真点头:“好。”
慕晴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转身进了厨房。
江砚洲站在原地,没动。阳光照在他半边脸上,他抬起手,把刚才笑出来的那一丝弧度,悄悄压了下去。
可眼睛里的光,怎么都藏不住。
他转身走向房间,拉开抽屉,再次打开笔记本,在那行字后面,又添了一句:
“吾妻慕晴,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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