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喝多了丶认错了人丶牵错了手。”杜至衡循循诱导似地提醒着。
这般详细的提醒,让金铃想不记起来都很难,一下就回忆起了当时的乌龙,是惹了骆聿生气那回。
刚与他交握过手似乎也滚烫了起来,在心里吐槽着这世界怎就这样小,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挂上了尴尬的笑:“想起来了……”
“哈哈哈,你还干过这样的事呢,可是占了杜总大便宜啊。”刘姐一点不客气地取笑道。
“实在不好意思,那回真喝太多了。”金铃向他传达着歉意,也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有没有跟别人道歉了,但总之这会再道一次是不会出错的。
“没事,我也是看到你才想起来。挺有意思的经历,你别紧张。”杜至衡笑道。
还没等金铃反应过来客套,刘姐把话抢了过去:“这怎麽能没事,必须让金铃在新品上给你个大优惠补偿补偿啊。”
说着在杜至衡看不到的角落里冲金铃使了个眼色。
金铃当即就懂了她的意思,也十分上道地接过话茬:“一定一定。杜总这边最近也对我们卓尔新上市的産品感兴趣吗?我今天正好带了企划书……”
後续金铃与两人相谈甚欢,杜至衡更是添加了她的联系方式,索要了一份更为详细的産品报告,看着合作诚意十足。
刘姐到点要去接小孩,先行与两人告了辞。没想到这趟出来还能有意外收获,金铃追出去送到了店门口。
“刘姐,回头我再重新给你报价。”金铃小声着悄摸跟她嘀咕,刚才明面上的价格都是说给杜至衡听的。
刘姐当即露出秒懂的微笑,“我还信不过你吗?行了,快去忙吧。走了啊。”
“嗯,路上小心。”
等送走她後,金铃跟杜至衡今日的交谈也到了尾声,两人出了店门准备打道回府。
“你回卓尔?”杜至衡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晃着车钥匙,像是随意问道。
“嗯,对的。”金铃点点头。
“我送你?我要去文华广场那边,正好顺路。”他解锁了停在路边的轿车。
见惯了薛定谔的顺路,金铃有些受宠若惊。可他偏是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面上的神色也实在坦荡,说顺路就是真的顺路。
“那就,却之不恭了。”金铃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杜至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她的客气与古板。
金铃跟在他身後走着,行至半道时接到个电话:“喂你好?金女士吗?我这边是马场的负责人,上回您来体验马术的时候我们见过,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你好,记得的,请问有什麽事吗?”
“噢,那太好了!是这样的,我们这边上个月刚到了一批小马驹,之前骆先生打过招呼,您可以过来选一匹您喜欢的认养,费用这边是骆先生提前付过了,您看您什麽时候方便过来一趟吗?”
过去回忆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金铃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些,她垂下了眼眸,“不好意思,我这边就不过去了,麻烦你和骆先生确认一下退款流程吧。”
“另外方便的话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他那边你照常给他退定金吧,违约金我这边支付给你可以吗?”
骆聿有专属于他自己的马,想来也不会再养一匹,那额外造成的损失也不该他来承担。
也是提及到金钱的这时候,金铃才意识到,当初自己答应得到底有多草率。她也才恍然醒过神来,没有骆聿的话,她根本就担负不起赡养一匹马的费用,这本就不是属于她这个阶级的消费。
不过好在能及时止损在当前的这一步,一点违约金,她咬咬牙还能支付得起。
“啊?呃……”大概是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对面的销售卡了壳。
与她再客套了几句後挂断电话,金铃停在原地愣了会。她实在是很喜欢骑马这项运动的,但她就好像参加舞会的灰姑娘,到点了就该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怎麽了?有事?”杜至衡站在车门边,见金铃久久没动弹,回头问道。
“没事!”金铃高声回应道,收起手机朝他走去。
杜至衡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一路上两人时而聊聊工作,时而聊聊生活的琐碎,没多久就回到了公司楼下。
金铃低头解着安全带,再次感谢了他今日的照顾。
杜至衡手搭在方向盘上,歪头看向她时的桃花眼往上挑了挑,“我能提一点要求吗?”
“什麽?”
“下回见到我的时候能不能别那麽客气了?”大概是洋墨水泡久了,他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种常人所没有的松弛,对金铃的拘谨似是不太适应。
“嗯?”金铃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他的话。
没来得及就方才的话再细说,杜至衡转瞬之间就被窗外的人吸引去了目光,话题也自然被转移:“那个人是谁?怎麽一直看着我们,好像还挺眼熟的。”
金铃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好奇,跟着回头看了过去。
公司楼下作为门面的绿植区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松土裁剪,而骆聿作为最高领导人正在旁巡视监工。
但他此时的注意力全然没在关乎着公司命脉的发财树上,只死死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金铃推开车门,顺便回答了杜至衡方才的问题:“那是我老板。”
他眼熟骆聿也不奇怪,毕竟上回就是骆聿在他眼皮底
下把自己拉走的。
“哦?”杜至衡似乎也回想起来了什麽,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握着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金铃下意识举起看了眼,面容自动解锁了屏幕,未读的消息挂在状态栏:【说好了一起养小马,是骗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