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凝成冰冷的文字,从遥远的北境传来。
情报的末尾,是萨拉用指结暗语翻译出的最后几个词。
皇权。
册封。
驱虎吞狼。
水溶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那只盛着红茶的骨瓷茶杯,在他指间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疯子!”
他一字一顿,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一把椅子,他要把整个天下都掀了当赌注!”
水溶猛地起身,眼底是压不住的凛冽杀意。
“不能再等了!我即刻派人去草原,把他……”
一个平静的手势,打断了他。
黛玉甚至没有看他。
她依然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指尖拨弄着一枚刚从格物院送来的黄铜齿轮,仿佛那精密的咬合比天下的归属更让她着迷。
许久,她才抬起眼帘。
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沉静,没有怒火,只有一种洞穿棋盘的淡漠。
“王爷,你在急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瞬间浇熄了水溶心头的烈焰。
“一条冬眠的毒蛇,你永远猜不到它何时会醒,毒牙又藏在何处。”
黛玉将齿轮放在桌上,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主动给它暖一块石头,让它以为春天来了。”
“等它自己探出头,露出最得意的獠牙。”
她站起身,走到水溶面前,抬起手,用微凉的指尖,一点点抚平他紧锁的眉心。
“到那时,我们再一刀下去。”
“斩断它的头。”
水溶看着她,眼中的杀气缓缓消散,化为全然的信赖。
他懂了。
黛玉从未将李琰视作对手。
李琰,不过是她挂在钩子上,用来钓那头西方雄狮的……活饵。
“传令。”
黛玉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质感,一道道指令清晰地从她口中吐出。
“继续监视李琰与雄狮帝国的一切动向。”
“另外,找个‘可靠’的渠道,把明月岛的‘困境’,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
她唇角牵动,那弧度没有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