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不可能。任何一位邪神的力量,他都了如指掌。他们的力量是狂暴的,是侵蚀性的,而不是这种……干净利落的“手术刀”。
异形?哪个异形种族有这种能力?惧亡者?艾达灵族?都不像。
“父亲……”佩图拉博低声说出了这个他憎恨了万年的词汇。
这一定是他的手笔。一个陷阱。一个他为自己,或者为其他兄弟准备的陷阱。鲁斯那个蠢货,只是恰好撞了上去。
“他想做什么?”佩图拉博的思维飞运转,“展示一种新的武器?警告我们?还是说……那里隐藏着他某个黑暗科技时代的造物?”
他憎恨这种未知。未知,意味着不可控。不可控,就意味着失败的可能。
“派遣一支舰队过去。”佩图拉博下令。
“大人,那可能是个陷阱。”他的副官,战争铁匠巴尔科斯提醒道。
“我知道。”佩图拉博转身,他那融合了恶魔与机械的身躯,散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所以我不是让你们去战斗,我是让你们去‘测量’。”
他指向星图。
“我要知道那个异常区域的边界,它的能量反应,它的空间曲率变化。我要知道它遵循什么样的规则。任何堡垒,无论多么坚固,只要知道了它的设计图,就一定有攻破的方法。”
“我将亲自带队。”巴尔科斯单膝跪地。
“不。”佩图拉博否决了他,“你留下。我要你带领一支小队,去另一个地方。一个……被遗忘很久的地方。”
他在星图上划出了另一条航线,终点,是银河的边缘,一个名为『戴森环』的废弃世界。
“父亲当年,有很多秘密项目。”佩图拉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他以为他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但他忘了,帝国的每一块基石,都是我亲手砌成的。我知道那些砖块下面,藏着什么。”
“遵命,钢铁之王。”
佩图拉博再次看向鲁斯消失的坐标,眼神变得深邃。
“去吧,鲁斯。去替我探探路。看看我们伟大的父亲,究竟又在玩什么把戏。这一次,我不会再像荷鲁斯那样,愚蠢地冲锋了。我会……计算。直到得出唯一的,必胜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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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皇宫会客厅。
贝利撒留·考尔终于从那种认知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他庞大的身躯,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向着皇宫深处,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大彻大悟后的颤抖,“我明白了,万机……不,父亲。我明白了。”
他不再称呼帝皇为万机神。因为他知道,那个存在,越了神。他是……规则的制定者。
“很好。”许欣的意念传来最后一道指令,“基里曼,将考尔带来的‘容器’,送到月球的基因实验室。考尔,你需要什么资源,他都会满足你。我需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我解析出那个‘档案管理员’的语言。去吧。”
意念如潮水般退去。
基里曼看着考尔,现这位活了万年的大贤者,此刻像一个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散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兴奋。
“摄政王大人。”考尔转向基里曼,“我需要立刻前往月球。我需要帝国最强大的逻辑引擎,我需要所有的灵能者合唱团来稳定现实,我需要……”
“你所需要的一切,都会得到满足。”基里曼打断了他,“去吧,考尔。为了……鲁斯。”
考尔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他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就在他即将走出大门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用他那闪烁的红色光学镜头,看着基里曼。
“摄政王大人。”
“什么事?”
“父亲……他是否提到了一个词?”考尔的声音很轻,像是在确认一个不敢相信的梦,“『神圣的瑕疵』?”
基里曼的身体僵住了。
这个词,是他和父亲之间,最深层的秘密。是帝皇在创造他们二十个儿子时,用来形容他们各自性格中,那些被刻意留下的“弱点”的内部代号。一个除了他和父亲,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词。
考尔看着基里曼的反应,似乎得到了答案。他再次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基里曼独自站在空旷的会客厅里,他抬头,望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泰拉的灯火一如万年。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走到维生舱前,看着那张沉睡的面孔。
“父亲,”他低声问道,“您……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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