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小风……该起床了,再不起上学要迟到了……”
一声声温柔而熟悉的呼唤,如同穿越了无尽的迷雾,轻轻敲打着端木正司的意识。
小风,好久没有人怎么叫过我了。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那张带着些许担忧,却又充满慈爱的脸庞。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了她眼角的细纹和略显苍白的气色。
这里……是哪里?
端木,或者说,楚风,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只在梦中才能见到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书桌,墙上贴着略显幼稚的海报,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一切都和他记忆深处,高中时那个温暖却即将失去的家,一模一样。
我不是……在战斗吗?不是在野座间……那个怪物……
巨大的认知冲突让他一时无法思考,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视线瞬间模糊了。
“妈……妈……”
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
“哎,你这孩子,怎么了?做噩梦了?”
母亲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啊,怎么还哭了?”
感受到母亲掌心那真实而温暖的触感,楚风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坐起身,紧紧抱住了母亲,将脸埋在她的肩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这失而复得的温暖,这恍如隔世的重逢,让他这个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无数生死的战士,瞬间变回了那个可以依赖母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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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呢。”
母亲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快起来吧,早饭做好了,再磨蹭真要迟到了。”
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白粥、煎蛋和一小碟咸菜。
楚风(端木)低着头,默默地吃着,每一口都仿佛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母亲坐在对面,絮絮叨叨地叮嘱着他学校里要注意的事情,天气变了要加衣服……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不,这就是他曾经拥有,却又永远失去的“平常”。
上学,放学,和几个勾肩搭背的朋友一起走出校门,讨论着最新出来的游戏和漫画。
回到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关切地询问他在学校累不累,学习跟不跟得上……
躺在自己那张熟悉的小床上,楚风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有些旧的吸顶灯,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
这一天,平静温馨,没有战斗,没有怪物,没有生死一线的危机,是他穿越到那个残酷世界后,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最高兴的一天。
然而,在这极致的幸福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和空洞感,却如同水底的暗礁,隐隐浮现。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他努力回想,却只觉得脑海中关于“另一边”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和一种沉重的责任感萦绕不去,却又抓不住具体的轮廓。
他甩了甩头,将这点异样感归咎于“噩梦”的后遗症,翻了个身,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日常温暖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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