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末世血屠夫x魅骨钓系美人17
研究所的警报声在身後彻底消散时,周明远突然踉跄了一下。陈默反手拽住他的衣领,才没让他栽倒在满是碎玻璃的路面上。
“抑制剂时效快过了。”周明远喘着气,灰瞳里开始泛起红丝,“需要……冷藏保存。”
林绛立刻解下背包,把里面的压缩饼干倒出来,将装着抑制剂的冷藏管小心翼翼地放进去。背包的夹层里还裹着周明远的研究日志,纸页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却字字清晰地记载着另一种可能——那些在病毒里沉沦的灵魂,或许真能被重新打捞上岸。
他们最终在城郊找到一处废弃的罐头厂。
厚实的混凝土围墙还立着,生锈的铁门能从内部锁死,仓库里堆着半墙没开封的水果罐头,足够支撑他们熬过这个冬天。
陈默用开山刀劈开值班室的门锁时,林绛正站在厂区中央的空地上,感知地图像一张铺开的网,捕捉着三公里内零星的丧尸信号。
“这里安全。”林绛收回手,指尖的电流感还没褪去,“西北方向有三只游荡的,我去处理。”
“等等。”陈默突然开口,从背包里摸出一支未开封的血清,“试试。”
周明远愣住了:“现在?没有抑制剂配合,风险太大。”
“总要知道它到底能不能用。”陈默掂了掂手里的血清管,淡蓝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你说过,刚变异的个体成功率更高。”
林绛看向西北方向,那里的信号很弱,应该是刚感染不久的普通丧尸。他想起日志里那只摇尾巴的狼狗,喉结动了动:“我去引过来。”
十分钟後,一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丧尸被林绛用消防斧逼到了罐头厂的空地上。
它的半边脸已经溃烂,涎水顺着断裂的下巴滴落,却还本能地保持着向前扑咬的姿势。陈默按住它的肩膀,周明远颤抖着将血清注入它的颈动脉。
等待的三分钟像一个世纪那麽漫长。丧尸先是剧烈抽搐,溃烂的皮肤下暴起青筋,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接着动作突然僵住,灰瞳里的暴戾像退潮般散去,露出一片茫然。
“阿……丽……”它突然吐出两个含混的音节,枯瘦的手指蜷缩起来,像是想抓住什麽。
林绛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在这只丧尸的口袋里找到过一张揉烂的照片,上面是个笑靥如花的女孩,背面写着“给阿丽”。
“它记起来了。”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血清在它身上……完全生效了。”
但这份惊喜很快被现实击碎。那只“觉醒者”在认出照片的瞬间,突然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尖利的指甲深深抠进自己的头皮,血混着腐肉流下来。
它记得自己是谁,记得照片上的女孩是他的未婚妻,也记得自己变异那天,是如何咬断了她的喉咙。
“杀了我……求求你们……”它跪在地上,用头撞着水泥地,直到额头撞出窟窿,“我不是人……我是怪物……”
陈默的开山刀举了三次,最终还是放下了。林绛看着那只不断自残的觉醒者,突然明白周明远日志里的那句疑问——当记忆成为最锋利的刀刃,救赎早已变成凌迟。
“把它关起来。”林绛的声音有些发哑,“给它时间。”
罐头厂的仓库被隔出一个隔间,成了第一个觉醒者的囚室。
他们给它送水和压缩饼干,却被它狠狠打翻在地。
它拒绝进食,只是蜷缩在角落,用头抵着墙壁,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未婚妻的名字。
“这就是你想要的?”陈默擦着消防斧,看了眼仓库的方向,“让他们清醒地痛苦?”
“至少他们不再是只会啃食活人的野兽。”林绛蹲在周明远身边,看着他调试血清配方,“周博士说,只要找到稳定情绪的药剂,就能抑制他们的自毁倾向。”
周明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是改良後的血清配方:“需要的草药在城南的药圃可能有,那里以前是军方的药材基地。”他顿了顿,灰瞳转向林绛,“但你要想清楚,觉醒者越多,矛盾就越多。人类不会接受他们的,就像害怕洪水的人,永远不会相信水滴能解渴。”
林绛没说话。三天後,他和陈默去了城南药圃。那里果然有他们需要的草药,还有七个躲在地下室里的幸存者。
为首的是个断了腿的老医生,看到陈默身上的血迹时,差点晕过去。
“别杀我们!”老医生把药箱挡在身前,“我们有抗生素,有绷带,都给你们!”
林绛掀开地下室的门帘,让阳光照进去:“我们不是来抢东西的。”他拿出一支血清,“我们在找能让丧尸恢复理智的药。”
老医生的孙女突然哭出声:“我爸爸……他变成丧尸了……就在药圃後面……你们能救救他吗?”
那天下午,药圃的向日葵地里,第二只觉醒者睁开了眼睛。他是个穿着白大褂的药剂师,看到断腿的老医生时,突然跪下来,眼泪混着黑血滚落:“爸……我对不起你……”
老医生抱着儿子残缺的身体,哭得像个孩子。这是林绛第一次看到觉醒者与人类相拥而泣,阳光穿过向日葵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竟有了一丝暖意。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了附近的幸存者据点。
有人带着变成丧尸的亲人来罐头厂,恳求他们注射血清;也有人举着火把赶来,骂他们是与魔鬼为伍的疯子。
“他们是怪物!是瘟疫!”一个失去妻儿的男人嘶吼着,试图冲进仓库,“你们会害死所有人的!”
陈默一拳将他打翻在地,用脚踩着他的胸口:“想闹事,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林绛站在罐头厂的围墙上,看着外面聚集的幸存者,突然举起扩音喇叭:“三年前,我们都有家人,有朋友。现在,他们变成了丧尸,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该被挫骨扬灰!”他指向仓库的方向,“里面有医生,有老师,有父亲,有儿子——他们是我们的同类,只是生病了!”
“病了就能原谅他们吃人的罪吗?!”人群里有人喊道。
林绛沉默了片刻,声音陡然拔高:“那我们呢?为了活下去,抢过别人的食物,杀过挡路的同类,我们就干净了吗?!”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风吹过罐头厂的铁皮屋顶,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无数亡魂在低语。
那天晚上,罐头厂的围墙外多了三十七个幸存者。
他们中有失去丈夫的女人,有想念女儿的父亲,有抱着最後一丝希望的孩子。
林绛给他们分了食物,陈默加固了围墙,周明远则在实验室里熬了个通宵。
“我们需要一个名字。”林绛在仓库的黑板上写下两个字,“磐石。”他指着窗外的围墙,“不是因为坚硬,是因为能聚沙成塔。”
磐石基地就这样建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