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坊,禁地石室。
冰冷,死寂。
陆沉的狂喜,僵在了脸上。他跪趴在冰冷的石床上,刚刚咳出的那口淤血,带着一股神魂撕裂后的腥臭味。
“老……老祖……”
他无法理解。五名金丹,其中更有一名大圆满,这股足以横扫北地的恐怖力量,被他用“同归于尽”的计策,彻底埋葬。
这不是大胜?
“蠢货。”
一个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从石室的阴影中传来。
陆沉这才现,老祖,根本没有看他。
陈平安依旧盘膝坐着,正垂眸,端详着自己的指尖。
一缕……黑白二气。
那缕气息,仅有丝粗细,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在他指尖缓缓缠绕。陆沉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自己的神魂,仿佛要被那缕气息生生吸进去!
“你可知,”陈平安的声音,打断了陆沉的惊骇,“那座传送阵,价值几何?”
陆沉的心,猛地一沉。
“你可知,”陈平安缓缓抬头,那双眸子,在黑暗中,亮得吓人,“本座,为那条‘线’,布了多久的局?”
陆沉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弟子……弟子当时被困,无法传讯,只得在最后关头,捏碎符箓,并……毁阵示警……”陆沉的声音,越说越低,“弟子……罪该万死!”
“你的‘示警’,的确将我唤醒。”
陈平安淡淡地道。
陆沉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那……老祖您的闭关……”
“本座,已入后期。”
陆沉的呼吸,猛地一窒。
金丹后期!
“但,”陈平安话锋一转,冰冷刺骨,“代价,便是那座阵。你以‘符箓’示警,再以‘毁阵’相逼,逼我出手救你。这一连串,倒是……‘精彩’。”
陆沉“噗通”一声,重重磕头在地,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出闷响。
“弟子……鲁莽!请老祖降罪!”
石室内,再次陷入了死寂。
许久,陈平安才缓缓开口:
“你以为,‘盟’,会就此罢休?”
陆沉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