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济世堂的合作逐渐步入正轨。姜妙每隔几日便送去一批品质稳定的药材,换回的铜钱虽不算巨富,却也让这个家彻底摆脱了赤贫,饭桌上见到了久违的细粮和偶尔的荤腥,张氏脸上愁苦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这日,姜妙又背着一篓新采收的药材来到济世堂。刚进门,那机灵的小伙计便熟络地迎上来:“姜姑娘您可算来了!掌柜的和少东家刚才还念叨呢!”
姜妙微微一笑,将背篓放下。刘掌柜照例亲自验看,脸上笑容不断:“好好好!姜姑娘,你这药材真是没得说!每次都是这个品相,实在是难得!”他一边过秤,一边忍不住再次感叹,“姑娘家那处宝地,当真是钟灵毓秀啊!”
姜妙依旧是那套说辞,笑容真诚无懈可击:“掌柜的过奖了,就是山好水好,运气罢了。”(内心os:空间牌金坷垃,亩产一千八!)
正说着,后堂帘子一掀,少东家顾文清走了出来。他今日穿着一身青衫,更显温文儒雅,看到姜妙,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含笑拱手:“姜姑娘。”
“顾公子。”姜妙颔回礼。几次接触下来,这位顾少东家给她的印象颇佳,为人正派,谈吐不俗,且对药材颇有见解,并非全然不通业务的纨绔。
顾文清目光扫过药材,赞道:“姑娘每次带来的药材,都让在下叹为观止。尤其是这几株黄芪,根须饱满,药气内蕴,实属上品。”他拿起一株仔细端详,语气带着真诚的欣赏,“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是野生采摘。姑娘于辨识、炮制一道,定然天赋异禀。”
姜妙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面上却依旧淡定:“顾公子过誉了,熟能生巧而已。”
顾文清笑了笑,不再纠缠于此,转而道:“姑娘日后若还需什么稀有药材的种子或幼苗,尽管开口,铺子里或许能寻到一些。就算没有,也可代为留意。”他言语间透露出想要长期合作、甚至进一步支持的意味。
姜妙心中一动,这倒是意外之喜。空间土地扩大,正需要更多样的药材种类。她也不客气,当即报了几样感兴趣却难以寻获的药名。
顾文清认真记下,点头应允。
结算了货款,又闲聊几句,姜妙便告辞离开。怀里的钱袋又沉了些,她盘算着去买些好吃的,再给云轩买支便宜的毛笔,那孩子最近对着沙盘写字眼神总是亮晶晶的。
然而天公不作美,刚出镇子,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瞬间成了瓢泼大雨。
姜妙暗叫倒霉,慌忙四下张望,见前方有个废弃的山神庙,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跑进去避雨。
庙宇残破,屋顶漏雨,神像蒙尘,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她寻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拧着衣角的水,无奈地看着门外如注的雨幕。
就在这时,庙宇深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并非病弱无力,反而隐隐透着一股中气。
有人?姜妙瞬间警惕,匕滑入袖中,小白蛇也昂起了头。
她悄无声息地循声向内探去,在神像后方,看到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老者,衣衫确实陈旧,打了几个补丁,却浆洗得干净。他须皆白,面容清癯,正盘膝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身前燃着一小堆篝火,火上架着个陶罐,煮着什么东西,散出一种苦涩却奇特的药香。老者眼神澄澈,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哪有半分落魄垂死之态?
姜妙心中一凛。这老者……不简单!刚才那声咳嗽,似乎是故意引她过来?
“小丫头,警惕性倒是不低。”老者率先开口,声音苍老却洪亮,带着一丝戏谑,“外面雨大,过来烤烤火吧。”
姜妙没有放松警惕,但直觉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她慢慢走近,目光扫过那陶罐里的药汁,鼻子微动,下意识地分辨着其中的成分:“三七、重楼、还有点……蛇衔草?老丈这是在炼制金疮药?不过火候似乎过了半分,蛇衔草的效用要打折扣了。”
老者闻言,眼中精光骤然一闪,脸上的戏谑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讶和探究:“哦?小丫头竟能闻出老夫的药方?还懂火候?”
姜妙心中一咯噔,暗道失言。一个乡下村姑,如何能懂这些?她面上不动声色,含糊道:“以前……偶然听村里的老郎中提起过一些。”
老者却像是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上下打量着姜妙,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村里郎中?呵,这般精准的辨药能力,可不像寻常郎中所能教出。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
“晚辈姜妙,并无师承,只是自己胡乱看些杂书。”姜妙谨慎地回答,心中暗自戒备。
“姜妙……自己看杂书?”老者捋着胡须,眼神中的兴趣越浓厚。他不再追问师承,转而指着那陶罐,开始考较起姜妙一些更深入的药理知识,甚至涉及一些毒物相生相克的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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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起初还刻意藏拙,但老者的问题越来越刁钻,触及到她前世专业知识的核心领域,她不知不觉间便显露出远这个时代普通医者的见解,言辞精辟,往往一针见血。
老者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竟抚掌大笑起来:“妙!妙啊!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竟能遇到如此璞玉!无师自通竟能至此境地,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啊!”
姜妙被他夸得有些莫名,但也看出这老者绝非凡人,恐怕是位隐世的医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