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回到小院时,苏之之正对着一盏孤灯,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灯花。
“给你的。”他将那锦盒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语气依旧平淡,仿佛递过去的不是什么精心挑选的礼物,而只是一杯寻常的茶水。
苏之之疑惑地打开盒子,当那条在月光下流淌着橙金暖光的彩裙映入眼帘时。
她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瞬间睁大,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
“这……霓裳阁那条?你什么时候……”她抬起头,望向柳随风,语无伦次。
柳随风倚着门框,唇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模样,眼神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试试看。”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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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之用力点头,抱着裙子像只快乐的云雀般冲进了内室。
当她再次走出来时,柳随风觉得,整个房间似乎都被照亮了。
橙泠彩裙完美地贴合着她的身形,裙摆流动间,仿佛有月华与星辉在其中跳跃闪烁。
衬得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她有些羞涩,又满是期待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柳随风定定地看了她片刻,才缓缓点头,声音比平时低哑几分:“甚美。”
他走上前,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今夜城中有灯会,可愿同往?”
苏之之的脸颊飞上红霞,心怦怦直跳,将手放入他温热的掌心,用力回握:“好~”
两人携手走出院门,浸润在无边月色与不远处街市隐隐传来的喧嚣声中,只觉得世间美好,莫过于此。
然而,这份旖旎温馨的氛围,在巷口被另一对身影打破。
同样也是手牵着手。
李相夷依旧是一身清冷白衣,而挂在他胳膊上的萧秋水,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双方在巷口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八目相对,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苏之之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那两只紧紧交握的手上,她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里面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几乎要实质化。
她看看面无表情但耳根似乎有些微红的李相夷,又看看一开始有点不自在、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的萧秋水。
内心已然出土拨鼠般的尖叫:啊啊啊!牵手了!他们真的牵手了!我就知道!
磕到了磕到了!现代老乡和古代剑神,这cp太好磕了!
萧秋水被苏之之那毫不掩饰、充满研究和兴奋的目光看得浑身毛。
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咳咳!看什么看,苏之之!”
他故意板起脸,视线在她和柳随风交握的手上扫过,又落到她身上那件明显崭新的、价值不菲的橙泠彩裙上,了然地挑眉。
“你不也有吗?什么时候谈的?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先跟我这个朋友说说,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语气里满是“你居然瞒着我”的控诉,仿佛忘了自己也是刚刚才“暴露”。
苏之之这才从狂热的“磕cp”状态中稍稍回神,
脸上红晕更盛,下意识想甩开柳随风的手,却被对方更紧地握住。
她偷瞄了一眼柳随风,见他神色自若,并无不悦,这才稍稍安心,梗着脖子反驳萧秋水:“你、你不也是!还好意思说我?你和小相夷……什么时候的事?”
萧秋水得意地晃了晃与李相夷交握的手,下巴微扬:“我们?那可比你们早!是吧,相夷?”他侧头寻求认同。
李相夷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淡淡掠过柳随风,最终落在苏之之身上,微微颔。
算是打了招呼,那清冷的神情里,竟也含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温和。
这细微的变化,让柳随风眸光微动。
柳随风迎着李相夷的目光,亦是颔回礼,这一次,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隔膜,似乎又淡薄了几分。
他转而看向像只斗鸡般昂着头的萧秋水,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与之之,亦是真心。”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有力量。
苏之之听着,心里甜的很,这男朋友,拐(bhi)得值了。
萧秋水撇撇嘴,还想再“教训”几句,李相夷却轻轻拉了他一下:“灯会要开始了。”
“对哦!”萧秋水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道,“之之,随风,一起啊!听说今晚有巨大的月亮灯和莲花河灯!”
于是,原本的两人行,变成了四人同行。
长街上灯火如昼,人潮熙攘。
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谜语纸条在风中轻扬,小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丝竹管弦之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热闹非凡的中秋交响。
柳随风始终紧紧牵着苏之之的手,小心地将她护在身侧,避免被人流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