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愣地“看”着这个与他容貌相同的少年。
这是王权富贵。
王权富贵显然没有察觉到这株莲花内里已经换了一个惊惶无比的灵魂。
他只是遵循着费爷爷的叮嘱,履行“换水”这项简单的任务。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径直探入了水中。
!!!!
成毅的“意识”出无声的尖叫。
那手指触碰到水面,带来微凉的涟漪,然后,毫无阻碍地,握住了……他最底下的“茎秆”!
对于王权富贵而言,他只是握住了一株植物的根茎部分。
准备将其暂时从旧水中取出,放入一旁早已备好清水的另一个容器中。
但对于意识附着于莲花之上的成毅来说,这感觉……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
这不是在触碰植物。
那是一种……被直接,毫无隔阂地“抚摸”本体的感觉。
一种被剥去了所有外在防护,赤裸裸地被接触核心的颤栗。
仿佛王权富贵的手指,不是握在冰冷的植物纤维上。
而是直接握住了他的脊椎,他的手臂,他身体最敏感,最私密的部位。
“唔……”
一种混合着极致羞耻,惊慌和奇异触感的呻吟,在他意识深处不受控制地迸。
他感觉自己(作为莲花的本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顶端的莲苞和周围的叶片都随之晃动起来。
“……!”
王权富贵正准备将莲花提起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手中莲茎的颤抖,以及那一声……
仿佛直接响在脑海深处的,极轻极弱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情绪的闷哼?
他蹙起了那双好看的剑眉,倏然抬头,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气息感知提升到极致,空气的流动,尘埃的飘落。
甚至窗外极远处树叶的摩挲声,都在他的探查范围内。
没有人。
除了他自己,和手中这株微微颤动的莲花,这间屋子里,再无任何具有生命波动的气息。
是错觉吗?连日练剑过于专注产生的幻听?还是……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莲花上。
那粉白的花苞依旧紧闭,叶片因为刚才的晃动,边缘还滚落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株普通的、稍微敏感些的植物。
他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
最终,他还是将这归结为自身的某种短暂失调。
作为王权家的兵人,他不该有,也不能有这些无谓的疑神疑鬼。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对自身异常状态的漠然。
然后,他动作稳定而迅地将莲花从旧水中取出。
放入旁边盛满清水的盆中,调整了一下姿态,让其稳稳地浮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