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刻在骨头上的字,就算身体血肉模糊,它也依然存在。
眼前这个怪物,这个试图伪装成芙兰卡的敌人,正用这种方式提醒了她——你其实什么都没失去。
伊娜莉丝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伤势在这一刻无法阻止她的动作,格挡,后退,全都被她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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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博利主动和墓碑拉近距离,在他抬手的瞬间,伊娜莉丝的手腕轻巧地一抖,铝热剑刃的嗡鸣声瞬间变了个调。
——“看这儿,手腕要松,用腰!对,用你的腰去力……感觉是不是省力多了?”
她不再用蛮力去对抗,而是顺着对方的力道一引,一卸。赤红的剑锋擦着她的手臂划过,带起一片灼热的气浪。同时,她手中的长剑借着这股回旋之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灵动姿态,由下而上,反撩向墓碑的胸口。
墓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灼热的剑身切开了他周身的护盾,没入它的胸甲,却无法再前进一分。
“喂,芙兰卡,”她低声说,像是在跟谁聊天,“虽然我只学了两个晚上,但你说过,如果我要专心研究剑术,那肯定能成为一方大师,对吧?”
伊娜莉丝的呼吸乱了一拍,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用力,但剑身无法再深入哪怕一寸。
黎博利意识到这是一个墓碑设下的陷阱。他从一开始就在引诱,伊娜莉丝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墓碑的出招中会有那些只有她这个外行人能看懂的破绽。
——“啧,永烬,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打架其实跟谈恋爱一样,得有来有回,你来一下,我回一下,这才叫高手,懂不懂?”
——“不懂。”
——“……你迟早会懂的。”
谁想懂这种东西啊!
伊娜莉丝在心里骂了一句,脚下却踩出了一个近乎于舞蹈的步法,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墓碑由上往下,削向她脚踝的一剑。
两道身影,一道银白,一道赤红,在这片光怪陆离的森林中,缠斗在一起。
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厮杀,更像是一场被推向了极致的、以生命为赌注的舞蹈。
两人的剑,时而像是在互相撕咬,时而又像是在亲密地共舞。
“哈……”伊娜莉丝的喘息越来越重,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作战服,贴在身上,冰冷黏腻。肺里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了一口刀子。
但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一丝血的铁锈味。
“原来是这样……”
在这如同舞蹈般的战斗中,伊娜莉丝还有精力喃喃自语。
墓碑存在的目的并非是要杀死她。
不,它根本就不是“墓碑”。它是自己心中执念因为灰覃迷境的特殊效果,而化作的怪物。
识破了墓碑的身份,它的攻势也来到了最后。
赤红的剑光,瞬间化作漫天花雨,将伊娜莉丝彻底笼罩。每一片“花瓣”,都是一道足以致命的剑锋。
伊娜莉丝没有再后退,而是将手中那把修复的铝热剑,横在了胸前。
她闭上了眼睛。
——“喂,永烬,打不过就闭眼,你当这是在许愿吗?”
——“有时候眼睛会骗人,但感觉不会。尤其是……你懂的。”
脑海里,那片被烧焦的荒原,此刻狂风大作。
她放弃了用眼睛去捕捉对方的动作,而是将自己全部的感知,都沉浸到了手中这把剑里。
她能“听”到风的声音,能“看”到剑的轨迹,能“感觉”到对方每一剑里藏着的锐利杀意。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暴雨敲打芭蕉叶般的脆响,在伊娜莉丝身前炸开。她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完全交给了自己的本能,在没有睁眼的情况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度和精度,舞成了一片银色的光幕,将那漫天剑光,分毫不差地尽数拦下。
当最后一记剑鸣消散时,伊娜莉丝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迷茫与困惑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当最后一记剑鸣消散时,伊娜莉丝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迷茫与困惑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我想起来了。”
不是丢失的全部,但已经足够。
这把剑,该怎么用。
她不再等待,脚尖在柔软的菌毯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主动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