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馀思瑶看着林芜因为着急掐得发白的指尖,放轻了声音安抚:“别着急别着急,我就知道一点大概,具体的还是得去问你妈妈……”
馀思瑶是在宋韫之走後没多久就离开舞团的,之後也和其他人没什麽联系,自然不知道林芜和林忆如吵架这回事。
她摸着下巴说:“她家里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个大概吧?她妈妈身体不好,常年待在家里照顾弟弟上学,爸爸又一直在外打工不回家,大家都猜是她家里出了什麽事才叫她回去的。可是我之前也去打听过,她家里没少人也没多人。”
“至于去了哪儿……应该是有在家待过一阵子的,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林芜垂着眼,欲言又止。
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她在舞团的时候,有没有受过什麽伤?”
“伤?练舞那伤不多了去了?扭脚丶骨折丶抽筋之类的。”馀思瑶想了想,又突然叹了口气,“不过,以韫之的性子就算是受了伤也不会表现的太明显,有时候你发现她哪里不对劲去问,她都不一定说呢。”
说完,馀思瑶又推翻了自己的言论:“不对,是她绝对不会说的!”
宋韫之对自己有多狠,舞团的成员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天没亮的时候就待在练舞室,晚上别人睡觉了她还在练舞室,除过吃饭时间几乎连门都不出,就算受了伤第二天一早还能看到她待在练舞室。
有人还开玩笑说,她看没看过凌晨四点的月亮不知道,但一定没看过下午四点的太阳。
林忆如对成员们的身材饮食向来严格,体重多一两,油水多一滴都要被骂,宋韫之也是除外。
有一段时间,林忆如甚至特意叮嘱了宋韫之要多吃几口饭,说她太瘦,衣服都撑不起来,跳起舞来也没有美感。
想起之前的日子,馀思瑶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怀念,“也不知道韫之现在怎麽样了。”
说着,她低头在包里翻找了一阵,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林芜,“对了,这个给你,听说有韫之的消息我特地带过来的。”
林芜接过,打开後才发现信封里装着竟然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穿着一袭白裙的宋韫之。
她半蹲着,侧身垂眸,露出一截白皙的颈,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飘逸的裙摆摊开在地上,裙摆上绣着的银色芍药在舞台灯光的映照下闪着细细密密的光,平常的白光大多刺眼,可这件裙子上的光却像是宋韫之本人一样,柔和而温顺。
灯光丶舞台丶长裙,相互映衬却始终比不上宋韫之这个人
——只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小芜?小芜?”
馀思瑶叫了好几声,林芜才反应过来,从照片里擡起头。
馀思瑶说:“这张照片是韫之最後一个舞台的end,我当时觉得好看就拍了,本来想等回去之後送给她,没想到结束的当天晚上她就离开舞团了,之後我也没见过她,没机会能亲手给她。”
“我本来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和她叙叙旧再顺手把照片送给她,没想到今天中午有人来电话说舞团那边出了点事儿需要我回去处理,所以就把这张照片托付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帮我带到啊!”
林芜小心翼翼地把照片装回信封里,郑重地点头:“会的。”
馀思瑶笑了笑,“好孩子,果然和韫之说的一样!”
……
宿舍晚上十二点门禁,林芜吃完饭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半。
她没急着上去,而是在周围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之间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姜漪的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对面才接通。
“姜漪姐。”林芜攥着衣摆,表情却没什麽变化,“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姜漪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什麽事?”
林芜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一样:“我能不能问你借辆车?”
姜漪那边好像有什麽很重要的事,甚至没有问林芜有没有驾照就说了声行。
听着对面似有若无的喘息声,林芜有些担心:“姜漪姐,你现在在哪儿?”
姜漪坐起身,扯了扯已经有些松垮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