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咋呆成这样?下雨了连伞都不知道拿。”
林芜脚下差点一个踉跄。
跟着宋韫之进了卧室後,宋韫之回身把门关上,然後拉开衣柜,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好半天才找到一件比较宽松的短袖和裤子。
毕竟林芜比她要高,健身後又有肌肉,要想从她的衣柜里找到一件合适和衣服可是很难的。
“你先换上,旧的放在门口的篮子里,我一会儿去洗。”
林芜放下手里的短袖站起身,拒绝道:“不用。”
宋韫之开门的动作一顿,问:“不用什麽?”
“我……可以自己洗。”林芜轻声道。
宋韫之只是浅浅笑了笑,然後点头:“那行。”
林芜一步上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拦住了宋韫之的路,“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我……”
宋韫之开口打断:“现在的事情很多,我们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好不好?”
林芜张了张口,还没等她整理好措辞就见宋韫之推开门从她的手臂边擦过,只留她一个人待在卧室里。
她在门口站了好久才回过神将门关上,换好衣服後她才观察起这个小房间。
这是宋韫之的卧室,比她想象的要逼仄很多,就连窗户都很小,只能透出一点点光,洒在窗前的一个小木桌上,小木桌上被什麽人很贴心的铺上了一层柔软的桌布,拐角处还用钉子钉好。
桌子上摆着的是几本已经被翻破的诗集,林芜翻了翻,发现这里摆着的都是唐诗宋词,没有外国诗,宋韫之之前有说过,比起被翻译过来的外国诗集,她更喜欢中国的诗词。
这些书的出版年份已经很久了,看起来像是宋韫之小时候读过的,再看扉页上被别人写下的赠言,不是宋韫之家里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林芜猜测这些书不是从书店买的,而是她从哪里找来的。
手中的书页粗糙,让林芜不由的想到儿时的宋韫之或许就是坐在这个小桌子旁翻看这一本本诗集,粗糙的书页上或许还留着宋韫之幼小的指纹,只是她看不到。
放下诗集後,林芜又看向了紧挨着桌子的床,二者之间只有一个小小的缝隙,最多只能允许一条腿通过。
林芜侧着身子走到床边,床铺只有薄薄的一层,将手放上去甚至能感受得到床板的坚硬。
枕头边放着一只被缝补过很多次的玩偶兔子,兔子是白色的,身上花花绿绿的衣裳也被洗得发白。
林芜拿起兔子,意外的发现这不知被摆了多久的兔子上竟然没有一点灰尘,闻起来还有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因为面积不大,林芜能仔细观察的地方也算不得多,只能依靠着这些小小的东西来拼凑出宋韫之的童年,她想让自己更接近宋韫之一点。
如果能了解她的童年,或许就能让那些因为年龄而産生的落差小一些了呢?
一直待到入夜,一阵烧烤的香气传入卧室,林芜才推开门走出来。
此时,客厅里的人已经围坐一团,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要是没有屋外搭着的那个灵棚怕是都看不出这是一场葬礼。
看了一圈,林芜没找到宋韫之的身影,便问:“宋韫之去哪了?”
“宋韫之?”三婆婆疑惑地问了一句,“谁?”
一个亲戚一拍脑袋:“是不是楠楠啊?我记得她之前改过名字。”
三婆婆这才恍然大悟,指了指门外:“那丫头在外面守灵呐。”
林芜说了声谢谢,临走前听到背後几个人窃窃私语:“宋楠就宋楠,念着多顺口啊,偏偏要学人家改什麽宋韫之,怪里怪气的。”
林芜微微侧身一看,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那人的牙齿被烟熏得焦黄,在对上林芜的视线後嘿嘿笑了几声,很快地扭开了脸。
林芜一出门便被迎面吹来的风激得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後见宋韫之正站在风里用力扶着即将要倒下的灵棚支架,外套被风吹得鼓起。
她赶忙走上前帮宋韫之扶住,直到这阵风停下後才松了口气。
宋韫之原本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等到风停再次睁眼是看到的就是林芜的脸。
她惊了一下,问:“你怎麽出来了?”
“没看到你,我就出来了。”
宋韫之一想也是,以林芜的性子要是让她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呢,况且那些人还总是会问东问西的。
她之所以出来也是因为不想被那些人拉着提问,所以才找了借口出来守灵。
“好吧,那你先去哪儿坐一会儿,我收拾收拾东西。”
林芜却摇头拒绝:“不用,我和你一起。”
宋韫之的笑容有些疲惫:“不用的,我一个人可以。”
林芜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宋韫之,不是任何事情都只需要你一个人担着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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