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
宋韫之有些惊讶,没想到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视频,许文君竟然会给自己准备怎麽高级的衣服。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手,继续往下看,裙摆的剩下三分之二是墨色的渐变,像是云南扎染,但是又要比扎染看起来更加的舒服规整,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办法染的。
不过……
她一时有些奇怪,因为她这些天准备的编舞恰好就是以“水中洗墨”为灵感,柔软的笔尖沾上墨水,在清水中摆动飘逸,这件裙子怎麽就正好和她的舞对上了?
总不能是为了她的舞,特地准备的裙子吧?
宋韫之在原地愣了很久,想着自己应该也没有被春和重视到这个程度,只当是她赶得巧了,没再往深想。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她换上裙子,忽然发现这裙子的尺寸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就算是腰间的收腰设计也能完美的贴合她的腰身,既能显出她流畅的腰形又不至于太勒不能呼吸。
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时,她仍然在想这些一个接着一个的巧合究竟是怎麽回事,直到舞台灯光亮起,清透如纱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
舞台上做装饰的白色纱帘被风吹起,将用毛笔写在帘子上的一行行诗句铺陈开来。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杨柳岸,晓风残月……”
“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
一句接着一句,如果宋韫之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这些纱帘上写着的诗都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几句,小时候读到的时候就用笔划出来的诗句。
音乐悠扬响起,人丶舞台丶音乐三方应和,仿佛这里不是一个娱乐公司的室内舞台,而是一处观衆满座的剧院。
等到音乐结束,宋韫之对着悬在最重要的摄像头鞠了一躬,一转身,她便看到了早在自己身後飘扬许久的白色纱帘。
看清楚纱帘上的字後,她自始至终挂在唇边的笑缓缓地收了起来。
她走上前,轻轻拉过一片纱帘仔细看了看,分明是娟秀的字体,却在某些笔画中不自觉的带上了遒劲的笔锋,如果细细一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这诗应该写了没多久。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环顾一周观察舞台的设计。
木制的满月窗,窗外一枝被修剪整齐的桃枝,窗内摆放着还未解开的棋盘,纱帘从柳树干上伸出,像是柳枝一样随风飘动,让原本灵动的桃红柳绿多了几分诗的柔美和沉稳。
宋韫之愣住了,一遍又一遍的在这些摆设上流连,直到头顶发出砰的一声,她被惊得转身,漫天的花雨飘落。
是山茶花,白色的丶粉色的交织在一起,像雨一样落了她满肩,但雨留下的是潮湿和寒凉,花瓣留下的却是久久无法散去的馀香。
雨停了,迎来的不止有彩虹,还有铺满鲜花的未来。
宋韫之的双唇止不住颤抖,她擡头看着这些落下的花瓣,落了好久都没有停下,延绵不绝。
等到最後一片花瓣落在她不自觉摊开的手中後,她轻声道:“小芜……?”
怪不得这裙子这麽合身,怪不得这纱帘上的诗那麽熟悉。
原来在家的那几天,林芜记下了她划过线的所有诗句,原来林芜那天晚上是为了这件衣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自己的床,原来林芜这些天外出是因为这个……
林芜说的给她惊喜,真的,没有骗人也没有食言。
“小芜?”她放大了声音又喊一遍,声音中还带着丝丝颤抖。
林芜这才缓缓从舞台侧方的屏风後走出来,看向宋韫之的目光有些闪躲。
“周新悦说,我现在应该对你说,恭喜你,发现了彩蛋。”林芜一步一步走近,然後在宋韫之三步之外停下,继续道,“但我不想说这个,我想说的是……”
她顿了一下,喉头滚动:
“宋韫之,我希望你有你自己想要的未来。”
这样的场景,林芜说的不是一句“我爱你”,不是“和我在一起”,而是一句真挚的:
我希望你有想要的未来。
不是光明灿烂的未来,是想要的未来。
无论是繁花似锦,还是柴米油盐,只要宋韫之想,那她一定会努力让宋韫之过上这样的生活。
这个决定,早在她等宋韫之在和家庭做出取舍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
不是幸福主义,不是成功主义,是宋韫之主义。
【作者有话说】
呜呜:始终坚持宋韫之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