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在包厢门口停顿,腐烂的兜帽缓缓转向内部。西奥多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它选择了奥瑞恩。
摄魂怪滑入包厢,寒意凝成实质的绝望。奥瑞恩听见冰冷的呼吸声,像墓xue深处的风,记忆深处某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开始翻涌——
福利庄园的雨夜,七岁的他烧掉父亲的书,羊皮纸燃烧的味道像某种葬礼。
墓园的墓碑,那句“永远的爱与忠诚”在雨中模糊成嘲讽的曲线。
阿德里安沉默的背影,像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墙。
“……滑稽滑稽!”爱德华的咒语徒劳地消散在空气中。
摄魂怪继续逼近,枯爪般的手伸向奥瑞恩的心脏——
“呼神护卫!”
银白色的隼鸟从爱德华魔杖尖端迸发,展开的光翼驱散黑暗。摄魂怪发出无声的嘶吼,退後消失。
灯光重新亮起。
奥瑞恩缓缓擡头,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刺破了掌心。
霍格沃茨的马车在雨中前行,夜骐的骨翼划破浓雾。爱德华递给奥瑞恩一块巧克力,包装纸上的金箔被雨打湿。
“摄魂怪最喜欢啃食痛苦回忆。”爱德华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而你……”
“而我是一道盛宴。”奥瑞恩咬开巧克力,甜腻的味道像某种拙劣的安慰剂,“谢谢你的守护神——什麽时候练的?”
“暑假。”爱德华的视线落在夜骐透明的肋骨上,“沙菲克夫人认为‘每个古老家族继承人都该掌握基础防御咒’。”
沉默在雨中蔓延。
奥瑞恩突然开口:“阿德里安带我去看了父母的墓。”
爱德华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就在去巴黎前。”奥瑞恩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墓碑上写着‘永远的爱与忠诚’——真可笑,是不是?”
夜骐发出无声的嘶鸣。
爱德华最终说道:“恨意会吸引摄魂怪。”
“我知道。”奥瑞恩轻笑,“但有些东西……比快乐更难以抛弃。”
马车驶过霍格沃茨大门时,他看见海格正举着伞迎接新生,伞檐滴下的水珠像小小的瀑布。
更远处,西奥多·诺特独自站在廊柱下,蓝眼睛望着马车的方向,像在等待什麽。
奥瑞恩将巧克力包装纸折成纸鹤,轻轻抛向雨中。
“新学期快乐。”他对爱德华说,嘴角重新挂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希望布莱克别来打扰我们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