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唱段歌剧。”爱德华的靴尖不经意碰了下他的鞋跟,“听说瓦加度来的交换生昨晚在礼堂。。。”
他们的低语被潘西·帕金森的尖笑打断。
奥瑞恩趁机扫视温室,目光掠过镀金茶具与丝绸领结,落在最角落那道阴影上。
西奥多·诺特正把《高级魔药制作》竖在面前,像举着一面盾牌,阳光穿过玻璃在他发顶跳跃,却照不进那双低垂的蓝眼睛。
这抹蓝色让奥瑞恩想起西塔楼里那个自称阿莱的男人。但阿莱的眼睛更像黑湖深处的冰层,而眼前这双——他微微倾身试图看清——倒像是黑湖表面正午的阳光。
“在看什麽?”爱德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手指在糖罐边沿敲出三连音。
“诺特家的男孩。”奥瑞恩声音的很轻。
“老诺特上周刚赞助了魔法部三套窥镜。”爱德华截住话头,突然提高音量,“对了,周六去霍格莫德需要我提醒你起床吗?上次你差点错过蜂蜜公爵的限量——”
德拉科的银勺清脆地敲在杯沿:“既然提到霍格莫德。。。”
代购请求如预料般涌来。奥瑞恩记录时,注意到西奥多悄悄把椅子往後挪了半英寸。
“需要带什麽吗?”他隔着喧闹问道。男孩摇头时,一缕黑发垂到眼前,让他想起阿莱低头看书时额前的那道阴影。
“不用。”西奥多的声音轻得像家养小精灵的脚步声。
爱德华突然插入他们之间:“火焰威士忌?”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杯琥珀色液体,“三把扫帚的新品,尝尝?”
奥瑞恩接过酒杯时,馀光看见西奥多正用袖口擦拭《高级魔药制作》的书脊,动作笨拙得近乎可爱。
这个细节莫名让他心情愉悦——阿莱绝不会这样对待书籍,那个男人的每样东西都像被施了永久整理咒。
“周六早上八点。”爱德华的靴跟再次轻碰他的,“别又让我掀你被子。”
茶会在落日时分散场。奥瑞恩婉拒了去黑湖边散步的邀请,声称要准备魔咒课论文。
爱德华被潘西缠住讨论魁地奇战术,只能远远抛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独自走向城堡时,奥瑞恩数着口袋里的金加隆,思绪却飘向西塔楼窗帘的异常晃动——他今早明明用魔法固定了帘绳。
霍格莫德的采购清单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椰子冰糕丶滋滋蜜蜂糖丶美容魔药。。。或许还该添些什麽?给总在深夜出现在他秘密基地的那位不速之客。
火焰威士忌太直白,蜂蜜糖果又过于甜腻。
奥瑞恩在岔路口停下,望着西塔楼最高层那扇模糊的窗户。窗帘再次轻微晃动,像有人在後面呼吸。
爱德华的脚步声从身後传来时,他迅速把羊皮纸塞进口袋。
“想好买什麽了?”黑发少年挑眉的样子像极了沙菲克夫人审阅账簿时的神态。
“除了你母亲要的三十种香料?”奥瑞恩笑着转身,让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投在通往城堡的小路上。
在他们身後,西塔楼的窗帘静止得像幅油画,唯有玻璃反射的暮光,在某一刻闪过靛蓝色的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