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弗雷德耸耸肩,“里面还有半个世纪前的老东西,不知道是谁丢在那里的,已经很久没有人管了。”
那应该是老约翰·布莱温斯留下的东西。只是已经无人在意了。
赛里斯问:“那你有看到一种颜料吗?叫做瓦宁染料,它看起来很像血液,但本质上是一种液体合成物。”
弗雷德努力回忆了一会儿,说:“完全没有。我看过物品清单,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等等,赛里斯哥哥,你确定医院里会有这种颜料?不会跟血库里的血搞混吗?”
那不至于。
真正的保存非常严格,但颜料只需要随便找个仓库就好,赛里斯几个月前还来这里买过颜料,当时他的导师说是要去参加万圣节晚会。
好吧,现在看来这个万圣节晚会是否存在都是个问题。
赛里斯坐在医院附近的长椅上,想,或许他真的应该去阿卡姆看看了。
他必须小心。
他把目光投向了系统面板上【抢劫红头罩】的词条,他觉得……毕竟里面有抢劫(他是说应对)哥谭反派的经验,他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兑换这个成就试试,比如说哥谭警局?有时候哥谭警局比空气有用得多。
但成就兑换给的是“经验”而不是“能力”,更不是魔法,他始终需要自己去冒险,这让赛里斯叹了口气。
他跟弗雷德告别,留下准备跟弗雷德一起回去的简和安妮,打算去约翰先生的院长办公室问问。
赛里斯以前来过这里,在林妮娅女士还活着的时候。
那时候奥利维亚也还清醒,两位女士聊天,约翰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接受病人的感谢,约翰先生脸上会带着疲惫但灿烂的笑容。赛里斯知道,那个时候的约翰和林妮娅非常幸福,能帮助其他人是让他们最满足的事。
大人们会告诉赛里斯,可以在医院的走廊或者庭院里玩,只是不需要进手术室,也不要打扰医生和病人,但赛里斯并不是真正的小孩,他只是从书架上抽两本医学杂志,在大人们哭笑不得的视线里读一读,顺便照看只有一两岁的弗雷德。
他走上楼梯,踏入走廊,慢慢穿过一段十年的时光。
就在他要走过拐角丶进入院长办公室所在的走廊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说话声。
瑞娜的。
他在哥谭大学的老同学瑞娜,她在两年前毕业,进入了韦恩企业,比赛里斯提前一步入职研发部。
瑞娜在抱怨:“我真搞不懂你们想做什麽……我不是说这个,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她在打电话。
赛里斯一般不偷听别人打电话,但眼下这个场景实在有点特殊——昨天瑞娜说她要去约会,不管怎麽样,约会肯定不会约到一家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尤其是院长明面上已经好几年不怎麽来的情况下。
他听到瑞娜继续抱怨,敲了敲不知道哪扇门,就从另一侧的走廊离开了。
赛里斯转过拐角,刚好看到从另一侧下楼的瑞娜飘逸的金发。
他沉默。
他刚才说什麽来着?
幸好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他就不该对哥谭这个邪门的地方有什麽期待——他真的很想搬走!现在就想!
他走到约翰先生的办公室门口,拿出带来的钥匙打开门,里面已经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初步估计,上次有人来这里打扫起码是一年前的事,说不定是那年的圣诞节,当时有人光顾了医院,偷走了所有的圣诞彩灯,并自称彩灯侠出现在哥谭的街道上。
赛里斯环顾四周,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在这里找到什麽有价值的东西。
窗台上的花早就枯死了,那是林妮娅女士养的,赛里斯家的那几盆仙人掌也是她送的。
他去拉开抽屉,里面都是些陈年文件,唯一一个抽屉是上锁的,但赛里斯知道里面有什麽,是约翰和林妮娅女士,以及小时候的简和弗雷德的合影。
他甚至没找到一个能站着的地方,就离开了办公室,重新锁好了门。
虽然很想打扫一下,但应该来打扫这间办公室的人不是他。
赛里斯沿着楼梯往下走,又想起了瑞娜。他拿出手机,把小面包在宠物医院的检查单发给了瑞娜,并祝瑞娜约会快乐。
瑞娜发来了一张自己在海滩的照片,说她跟男友过得非常愉快。
赛里斯沉默。
好极了,现在除非瑞娜其实是个哥谭义警或者秘密侦探,不然他真想不出瑞娜会来这里的原因。
他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深呼吸,想——没关系,这里是哥谭,赛里斯,没准以後你过得比他们还要精彩,毕竟你现在连系统都有了,你已经赢在成为反派或惨死的起跑线上了!你已经超越了99%的哥谭人!
医院的这一层几乎没人。
赛里斯下楼,离开医院,没有直接去打听。他觉得直接问约翰先生来得更快,而且他不是侦探,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只会徒增麻烦,还会为真正要做这件事的人增加难度。
除此之外,如果事情到了最严重的地步,他可以直接给罗宾发消息——是的,他还真有罗宾的号码,唯一需要解释的是他为什麽会知道达米安·韦恩就是罗宾。
嗯……到时候就说是身高?
下午的阳光洒落在街道上,却没能照射进哥谭深处。赛里斯穿过街道,一路向前,来到了河边。
他往远处看去,波光粼粼的河对面就是奈何岛,从这个方向看不到阿卡姆疯人院的样貌,倒是能清楚地看到远处的三门大桥。
赛里斯没去过那里。
克莱恩医生是他母亲的朋友,在阿卡姆疯人院工作,虽然医生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但奥利维娅跟他说过,能在阿卡姆工作的人不会正常的。
赛里斯打开了系统面板。
他看向了【抢劫红头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