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旦行道:“将军?”
女子?稀罕事。
“这位姑娘近日家里是否遭遇了重大变故?”
裴旦行指了指帐中人。
“是。”
“是否受小人戕害?”
“是。”
“是否终日不茶不饭?”
“是。”
“那就是了。”裴旦行起身背起药箱,“这位姑娘只是身体过于虚弱,心衰力竭,膳食进补即可。”
陈良玉道:“当真?”
她转念一想,谢文珺今日大半时间都是清醒的,似乎真的有所好转。
裴旦行道:“我是大夫,从不拿病人病情说笑。”
陈良玉道:“可……”
“她有时候会失去神志,身体疼痛,昏厥,是吗?”
“正是。”
“她自己挺过来了。”裴旦行道:“若以药膳调理,恢复得会快些。可陈将军并不信任裴某,想来裴某即便配了药,也t入不了那位姑娘的口。”
明人不说暗话,裴旦行点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将军这样的反应,裴某是否可以认为,你对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知情?”
陈良玉不言。
黛青希冀着这位大夫能留下为公主调理身体,便替陈良玉开了口,“大夫,陈将军她是在北境长大的,从未来过梁溪城。城中二十多年前的事,将军必是不知情的。”
裴旦行搁下一个药瓶,“可以镇痛。若要取药,明日来山庄。将军自相权衡。”
裴旦行出门後,陈良玉拔掉药瓶的木塞,倒几粒药丸在手心。
气味与颜色与今日那女贼手中的药竟是一样的。
“荣隽,夜里警戒些。”陈良玉披上外衣,要往外走,“我跟大夫去山庄取药,若生变故,及时放信号给我。”
九华山庄距他们歇脚的酒楼路程不算太远,可大多是山路,不好走。她现在去,能赶在明日鸡鸣报晓前折返回来。
多事之秋,她们不宜在外逗留太长时间。
“我与你一同去。”
帐子掀开一个角,谢文珺不知何时醒来的。山上夜间气温低,呼吸都有丝丝凉意。
陈良玉忙取了外氅罩在她身上,把衣领往中间拢了拢。
陈良玉顾虑道:“此间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这位裴大夫我不知底细,公主前去,怕会有危险。”
谢文珺道:“人生地不熟,若有危险,哪里都会有。”
荣隽也附和:“陈将军,眼下不分开为好。”
陈良玉想了想,“也好。”
她在谢文珺面前蹲下,一手托起玉鞋。
谢文珺不适应她这样,往後缩了一下,陈良玉手僵在那里。
两人均是一愣。
陈良玉:“我……”
谢文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