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屁事。陈念烦得不行,那辆卡宴越追越紧,他几乎能看见傅非臣同样煞白的脸。
他看起来像是也想吐了,挺好,大家都别痛快。绕过个转盘,陈念在匝道前突然变向,卡宴来不及反应,直冲过了路口。
SUV擦着栏杆堪堪下路。沈为舟惊呼:“你也疯了啊?!”
陈念回他一声嗤。
事到如今在座诸位精神状况都不怎麽好,沈为舟认命。借着监控的上帝视角,他开始指导陈念往哪开。
“你够呛能彻底甩掉他,老傅以前玩车玩很凶。还不是……操了,下个路口右转,快!”
陈念依言照做。
直走,左转,再右转。追逐间两辆车已经开出鹭城市中心,沈为舟松口气:“你再坚持会儿,我的人在海边等着呢,接上你就能走。”
这天气,海边?
陈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沈为舟又苦笑:“不然呢,你想坐飞机啊?”
……
行吧,反正听起来都不太能活,赌概率吧。
从他们这个方向到海边得过一小片山区,车开进隧道时信号不怎麽好,沈为舟那边息了声,陈念瞥眼後面,忽然一绷。
二丶三丶四……十馀辆车鬼魂似的亮起大灯,追在他身後。显然除了傅非臣的人还有别的势力,车队中部已经互相擦撞起来。
“贺睢……”沈为舟回来了,也咬牙切齿,“就是这孙子截我的胡,妈的还敢出来,想死吧?!”
“……”
陈念心说你好到哪里去,等着吧,大家都别活。
隧道出口近在眼前,他开足马力,狂飙而去。
将堪称惨烈的撞击声甩在脑後。
-
车进山区,拐入狭窄的双向二车道,依旧咬得很紧。傅非臣那辆卡宴後渐渐跟上辆赤红的轿跑,两个氖气灯如同蛇眼,紧追在两人後。
“傅总,你好啊!”贺睢开着车,还有心思按下车窗跟人挑衅。他嗓子快被陈念勒废了,破锣似的扎人耳朵,“我怎麽记得你哥车祸撞死的时候,也是下雨天啊?”
“……”
傅非臣一言不发,只淡淡瞥来一眼,旋即悍然加速。卡宴底盘高得多,轮子卷起水来泼了贺睢一脸,呛得他差点没抓住方向盘。
“妈的,两个畜生!”
他骂完自己又笑了,一张脸阴森得可怖。
“你他妈也配追我的人?!”
两辆车几乎并行甩尾过弯。贺睢一打方向盘,直接把车往傅非臣那边并,两边车门砰一声挤在一起,发出难听的金属嗡鸣。
贺睢还在挑衅:“你要是死了那多可惜啊,傅总。你们家还有人能用吗?你那个变态二哥,还是跑出去信教的姐?他妈的一群废物,装什麽上流!”
他声音被风雨割得断续,但寥寥几个字,也足够傅非臣理解他在说什麽。
这种话听过太多,自然而然能补全其中意思。再往下无非是他冷心冷情天诛地灭,所以要弄死家里唯一一个正常人。
眼前久违地出现幻觉。傅非宴出事那年鹭城连月暴雨,他在警局代父母认领遗体後,看见了那辆撞到报废的车。
那辆车现在就横在路上,傅非臣瞳孔一涣,贺睢趁机猛打方向盘,将他别上路脊。
“……!”
底盘被碎石剐碰,咔咔作响。贺睢淋着雨一阵狂笑:“你去死吧!去死吧!”
“先来後到懂不懂,你他妈活该吃我吃剩的骨头!”
绕过山头,几辆车冲向下坡。那辆SUV近在眼前,贺睢整个眼睛都充了血。
陈念是他的丶是他的丶绝对是他的。
不可能……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