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南风鞋厂。
杨厂长刚放下电话,问车间主任,“顾劭南来了吗?”
车间主任跟对顾劭南不对付,时不时就给他穿小鞋,说:“他不久前才请假三天,早上又要请假半天,线上正忙得不可开交,我正想找你说说他呢。”
车间主任边说边瞄着厂长。
杨厂长看不出什么表情,“今天他是因为什么请假?”
“请假条上写着陪他妈妈去医院看病,还有,上次请假三天,也是因为家里人,你说他这家里事也太多了,不是这个出事,就是那个。
不是我没同情心,可我们厂里又不是扶贫单位,也要业绩的,几百号人等着吃饭呢,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耽搁了呀。我还听说,他在外面租了档口。”
意思是可能在悄悄搞自己的生意。
杨厂长表示他知道了。
顾劭南说过要跟自己合股搞零售的事,杨厂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此时,顾劭南正在人民医院里。
马秋容因为顾燕的事,吃不下睡不好,昨天看到顾燕从广城回来,还没找到孩子,晕了过去,只好送来医院。
顾劭南也是焦头烂额。
前些天他跟厂里请假和顾燕去广城找李伟轩和孩子,找了三天,李伟轩能去的地方找遍了,都没找到,于是报了警。
顾劭南不能丢下家里不管,便先回来,留顾燕在广城。
但顾燕等了那么多天,也没等到派出所消息,没钱吃饭,又被人追债——高利贷的没人性,要卖她去做鸡,她吓得跑了回来。
马秋容哭着说:“没想到,李伟轩是这样的人!”
顾燕也哭着说:“妈,你当初怎么不拦着我。”
马秋容差点又被气晕过去。
看吧,一辈子为儿女,到头来,儿女有事全怪到自己头上。
“可怜小宝啊,不知被那个畜生卖到哪个山沟沟里。”
“妈,未必就是卖了,也有可能是李伟轩被人追债,带着孩子跑了。”顾劭南烦躁的说。
这些天,他东奔西走,没一天休息好,憔悴无比,还要听她们哭哭啼啼。
顾劭南忽然赌气的想,孩子卖给别的人家,说不定比跟着自己的父母强,这样一对好吃懒惰的赌鬼父母,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
小宝是男丁,买他的人多半是不能生,或者家里只有女儿生不出男孩的,应该会对小宝好。
就像前世,他们对小绒好一样。
想到小绒就想到林穗,他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赶紧想办法把债还了,再慢慢找孩子。”
“哥,我哪有钱,你给我三千,先还利息,我会去找工作,好好做人。”顾燕抓着他的手说。
顾劭南现在别说三千,三百都拿不出来,“你自己去借!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都去哪了?”
那些麻将友,都是猪朋狗友,能帮什么忙。
顾燕不依不饶,“哥,你找陈清荷帮忙借啊,她不是说那万元,当做是借我们家的吗?
还有,李伟华说那麻将馆是刘高的,搞不好是刘高搞的鬼,不然李伟轩怎么那么巧的就去了那家麻将馆呢。所以这事,跟陈清荷脱不了关系。她吐点钱出来,很应该。”
李伟华是李伟轩的弟弟,这消息是高利贷的人找上门,跟他透露的。
顾劭南眼神一暗,“刘高是刘高,她是她。之前我就警告过你,别把他们混为一谈。”
“哥,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可是,一看到哥那凌厉、充满戾气的眼神,顾燕不敢往下说了。
说了,他也不会信。
加上陈清荷现在有了身孕。
哥简直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
妈进医院了,都舍不得让她来照顾。
可是顾燕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决定自己去罐头厂找陈清荷。
陈清荷要是不给钱,她就把她和刘高去宾馆的丑事,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此时,陈清荷不在工厂,在妇幼院,她不想把孩子生下来,过来问问医生,能不能吃药就能把孩子流掉。
医生上下瞧着她,温和问,“你结婚了吗?”
“结了。”
“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