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完全听不出有半分情*欲的样子,拎不清,陷入其中的只有沐枯一颗眼球而已。
“我觉得你现在很需要洗一洗。”
楚青调的水温刚刚好,没过眼球的水位不高,起码只要沐枯随便一个扑腾,就能露出大半截子眼球出来。
他道:“打好泡沫,将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随後,楚青又将地面的血迹冲洗了个干净,做完这一切後,他挤了洗手液,去洗手池那里将手冲洗一遍後,就走出了浴室。
关门回头的同时,迎面刚好跟王洪撞上。
王洪双手呈现投降状:“楚医生,我现在在找眼球的行踪,请问它……”
其实他都不需要往里面去瞟,内心已然有了答案,自家王上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楚青,要说他不在这里,那才是怪事一桩呢。
眼见楚青脸色不是很好,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显得不是那麽慌张:“我猜,你可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他说的很巧妙,将重音落在了“小”字上。
楚青说:“可能只有院长觉得这样的举动会被称作为小麻烦。”
他道:“院长觉得偷窥者无罪吗?”
这个话题问得王洪一身冷汗,他觉得不管怎麽答都是错,干脆就不答了。
诡异大多数情形下是不会出汗的,因为他们没有心跳,没有体温,不管何时摸上去,都明显是一副死得不能太透的状态。
但诡异不等于于尸体,在极度恐慌下,他也会冒出一些“汗液”来。
“自然不是……”
但他打心眼儿里还是向着自家王上的,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轻易得罪了面前这位大佛,现在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其实他站在浴室门外守着,也是有私心在的,虽然楚青不算他的孩子,但至少跟他朝夕相伴了许多年,早就生出感情来了。
现在他看楚青跟自家王上相处,瞧着楚青就跟那水灵灵的白菜似的。
小打小闹可以,但要是一旦过了线,他高低要顶着威压,从王那里讨个说法来。
只要听见门里传出半点儿不对劲儿的反应,他就要敲门编个理由制止一下了。
他想得认真,却不想楚青对待此事的态度更为专注:“我正在考虑搬出去住。”
这是楚青思索许久後,总结出来的结果,他一向清净久了,不太喜欢热闹,更别提有这样一个馋人甩不掉的存在。
既然这个麻烦赶不走,那他可以走,最好躲得远远的,教眼球再也找不到他。
楚青不差钱,这麽些年,从他在王洪那里搜刮出来的金额上去看,租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实在不行,他可以顺便去找个工作。
一提到“搬家”这个话题,王洪一下子来了精神,为了防止被王上发现,他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搬出去好哇,搬出去住可太好了,收拾东西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说着,果断将自己的小金库分享了出去:“我还存了一些金条,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一些出去,当然不能拿太多……”
“我记得我还存的有……”
他就像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生怕少说一句楚青这个人就能在他面前消失了似的。
楚青的眼神变得探究起来:“你好像……很期待我搬出去住?”
能不期待吗?
王洪想,将你这尊瘟神送走後,青山精神病院乃至里面所居住的病人的解释权又会重新落回到他的手里。
百利无一害。
更令人感动的是,此後他将跟那些浓稠的汤汁中药说拜拜了。
但在明面上,他自然是不敢将嫌弃的神情做的太过明显,立马将胳膊伸上来,泫然欲泣。
他这番操作很是丝滑流畅,王洪想,楚青面上定不会看出太多破绽来。
但此想法刚一冒头,下一秒就被啪啪打了脸。
楚青忍不住提醒道:“院长,你忘了,你两颗眼球不知去哪溜达去了,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眼眶了。”
没有眼球的眼眶是不完整的,就连哭泣都是一种奢侈。
王洪:“……”
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在喝汤时,眼球一个没留意,直接掉进了汤汁里,而他当时正顾着看手机,差点就将自己的眼球吞咽进肚子里面了。
因为汤汁太过浓稠,从汤里面捞出来时,肉眼可见,上面粘了不少饭粒。
王洪虽然平时不怎麽注意个人形象,但还没变态到直接将这样的一双眼球放进眼眶中。
所以最後他将眼球放进清水之中,让他们学着自己去主动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