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想,他有必要提前筹划一下搬家计划了。
*
王帐将自己捂在被子里面大概捂脸一个多小时了,他现在全身都是汗,但他却不敢将头冒出来。
直到听见楚青喊他的声音,并确定这人就在他附近时,他才慢悠悠的掀开头顶的一点被子来,露了一只眼睛出来。
“爹……”
王帐道:“救救孩子吧。”
楚青:“……”
他只顾着搜索病症,竟忘了索其性命了。
他不停的往天花板上,眼球原本所在的位置不停努嘴,好像生怕楚青看不到似的:“救命……”
他现在正处于死里逃生的关键节点,谁懂楚青声音出现在房间里时,那一瞬间的救赎感。
楚青还真往上看了一眼,于是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王帐收到了来自于楚青的亲切问候。
“你还是早点睡觉的好。”
太棒了,王帐绝望的想道,这是杀猪盘已成,敷衍都懒得再敷衍一下他了吗?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去远航。
他咬着被子一角,最终还是点了头:“哥……我能活过今晚吗?”
楚青只看了他一眼,就转头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在王帐等死的间隙里,门又再次在他面前打开了,同时,他怀里多出了一瓶白花花的药。
他胆战心惊的接过,等着楚青说完魔鬼般的审判词,但收获到的却是一记白眼。
一次吃两片就行,吃多了容易睡死过去。
王帐拿着药瓶的手抖得不像话,活像得了帕金森:“……这是毒药吗?”
“这是安眠药。”
王帐半信半疑,他现在疑心病重得不像话,现在看谁感觉都像是在害他。
“真的假的?”
楚青斩钉截铁:“假的,吃一片就能被毒死的那种。”
王帐:“……”
要不是我认识安眠药的话,我差点就信了。
*
夜晚格外的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微弱,如果不是王帐一直在给自己做心里暗示,那麽他毫不怀疑跟自己睡一个房间的那位就像一具死尸。
王帐对于晚上睡觉打呼噜这件事是深恶痛绝的,但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呼噜声是如此的有安全感。
秉承着月亮不睡我不睡的原则,更为了降低楚青跟眼球诡异的警惕,他忍着不敢玩一下手机,甚至还刻意设置成了飞行模式。
不知道等了多久,再三确认床上那位睡着以後,王帐终于蹑手蹑脚的起了身。
在顺利摸到钥匙,小心谨慎的打开房门後,他松了好大一口气,觉得现在距离胜利仅仅只差了一步之遥。
王帐是这样想的,在进门之前,他就刻意目测了外面围栏的高度,作为一个体育健将,在借助一段助跑优势後,翻过去完全不在话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围栏通往外界那里仿佛拥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轻而易举将他撞了回去。
王帐简直不可置信,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灰尘後,又是一个猛冲大跳,结果……
毫无疑问,他再一次被弹了回去。
这一次因为他的冲劲儿不小,身体砸向地面时,虽然他眼疾手快的迅速用手撑了一下,但在漆黑的环境中,没留意到前面的石子砂砾,手掌被割破了好大一道口子。
裤子跟上衣也惨不忍睹,上面沾了不少泥点跟水珠,根本擦不干净。
王帐只是呆呆的坐着,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一路走来时畅通无阻了。
因为青山精神病院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囚笼,有命进来也没命出去。
他惆怅好半天,将口袋里的手机摸了出来,谢天谢地,还有百分之二十的电量。
在点开电话的瞬间,他第一反应是打给他的母亲,但介于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最後还是搜着诡异机构热线,尝试拨打了一遍。
他本来是没抱太大希望的,但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边响起同胞之间的亲切问候声:“你好,这里是诡异机构服务电话,请问你遇到什麽麻烦了吗?”
王帐再也忍不住,一股脑儿倾倒了出去:“是的,我现在处于**区的青山精神病院,我在这里遇到好多诡异,我……我感觉自己快活不下去了,你们能派人过来解救一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