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哎哟哎哟,呛了一口……”
谢钧瑜尚未有反应,给他当过中介的同事正着喝饮料,听了领导这番发言,好悬没给自己呛出好歹来,使劲捶着自己的胸。
旁边的人又是给递纸又是给拍背,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被这场小插曲分了去,这位同事见缝插针地朝谢钧瑜挤眉弄眼。
谢钧瑜微微笑道:“个子是挺高的。”
大家都讲社交礼仪,聚餐没人看手机,等到中途抽个空去了趟洗手间,他才查看未读信息,略略扫了一眼,下午发给导师的方案还没得到回复,放置了一会儿的许闻逸消息层出不穷,中间夹了个许跃问他几点回家。
回了许跃一个大概的时间,再去看许闻逸的消息,这人已经刷了好长的一段屏。
许闻逸:帅?嘿嘿,有眼光。
许闻逸:我小时候也很可爱的,我给你找找我小时候的照片。
许闻逸:[图片][图片][图片][图片]许跃这时候就没我可爱吧?[愉悦]
许闻逸:人呢,麻烦出来评价一下。
许闻逸:喂。
许闻逸:你又不理我。
终于安静。
这人就是话多,和许跃以前总是找话题和他聊不一样,许闻逸一个人都能说一长串,自娱自乐的功夫可谓是天下无敌。草草浏览了个大概,他正要把手机收起来,许闻逸又恰到好处地活了,新消息水灵灵蹦出来:回个句号也行啊。
谢钧瑜没打算在这时候理对方,冷酷无情地息了屏,重新踏入包厢。
吃吃喝喝一番,聊也聊得尽兴,衆人终于要散场,和同事们一起走到餐厅门口,天公却不作美,临时作妖,暴雨倾盆而下,地上迅速汇聚起了另一个世界。
有车的同事借伞的借伞,冒雨的冒雨,冲去停车场开车,没车的同事们便只好打网约车,或是蹭其他人的顺路。
有个女同事来到谢钧瑜身边:“钧瑜,要不要一起打车?”
她家和谢钧瑜住的地方离得不远,上下班碰见过好几次。
许跃说今晚有会议,不能来接,这麽大的雨,一起拼车也好。谢钧瑜正要搜附近的有没有接单的网约车,来自许闻逸的消息又一次恰到好处地蹦出来:我想你。
谢钧瑜:……
一次是碰巧,再来一次就很微妙了。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网约车很快就到,谢钧瑜和女同事一前一後地上了车,许闻逸躲在角落看着发生的一切,心头一时茫然:自己这是在干什麽?
来了也不敢正大光明地去找小瑜,怕对方以为自己不知好歹,于是偷偷躲在角落里像变态似的跟踪人家。
许闻逸啊许闻逸,这可不像你。
他自我谴责,站在屋檐底下看了看毫无回音的聊天框,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铁石心肠。明明爱过……小瑜喜欢过自己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叫人沦陷,可现在对他就这麽冷酷,那些柔情蜜意,恐怕都留给了许跃。
凭什麽会是许跃,为什麽会是许跃。
啧,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自己该做的是打个车跟上谢钧瑜才对。
等车还需要时间,站累了便蹲,反正没谢钧瑜看着,许闻逸很不顾形象地发呆,在心里揪花瓣玩。
小瑜喜欢我丶小瑜不喜欢我,这样一点都不客观,每到最後一瓣是“不喜欢”,他就会在旁边再加一瓣,非要让结论落在谢钧瑜喜欢他这件事上。
只顾着和自己窝气,等许闻逸注意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不耐烦地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夥挡道,却在看清楚眼前人的那一刻骤然呆住:“你不是丶你不是……”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那样决绝地离开,从不回头看一眼,和弃他而去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伞倾向对方,低头看着蹲在地上傻乎乎与自己对视的人,谢钧瑜评价道:“有雨知道躲,可算还没傻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