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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锁芯外的金属环已经松脱，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旋转，半天插不进去。

奇怪的是，新陵市属于北方，而在北方，即便是荒废的楼一般也不会有这麽严重的锈迹。

元博文只能归结于这里的地理位置不好，加上没有物业维护。

正在他再次尝试将钥匙插入锁孔时，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元博文猛然扭头。

身後是一片黑暗。

窸窸窣窣……

像是无数细足爬过地板，又像是潮湿的发丝在耳道里蠕动。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最後化作无数细碎的耳语。

元博文手一抖，钥匙咔嚓一声捅进了锁芯。

他疯狂转动锁芯时，那道窃窃私语的声音更明显了，现在清楚了一些——

好像是某种生物说话的声音，或许不止一只。

好像有人在讨论他的穿搭，猜测他的身份，点评他的长相，这些声音汇集在一处，缠绕着听觉神经，撕扯着他的意识……

这东西靠得更近了，就贴着他的耳廓！

元博文紧闭双眼，猛地撞开房门，整个人重重摔进了屋内。

世界突然安静。

元博文睁开眼，客厅在温暖的灯光里显得如此温馨，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扭头——

声控灯亮起，楼道外面什麽都没有。

-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吱呀吱呀”的声音一直不停，似乎过于老旧危险了。

对于元博文来说，他面对的是未知的恐惧，但对陈恪而言，这一切不过是日常罢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14楼。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一对硕大的眼球蹦了出来。

正对着电梯里面的陈恪。

那双眼球布满血丝，像是海葵一样，血管伸出飘浮，缓缓晃动。

随着转动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边缘还渗出乐黏稠的液体。

这湿滑的大眼珠子，一看就不用滴眼药水。

如果是元博文，这会估计要被吓晕过去，但陈恪伸手，不仅对着眼珠子打了个招呼，还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刘阿婆，您又来出来转啊？”

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对孤寡老人的满满关心。

眼球猛地一颤，瞳孔骤然一缩。它灵活地转动，在电梯间里搜寻了一圈，最後死死盯住陈恪。

陈恪笑了笑，栗色瞳孔里却没多少笑意：“您找什麽呢？”

一人一眼珠子之间对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後，还是眼珠子先动了起来。

“啵”的一声轻响，巨大的眼球萎缩变小，最後缩回了眼眶。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太太站在电梯口，双手背在身後。她穿着件紫红色开衫毛衣，毛衣上面沾着污渍。

脸上则是布满皱纹，眼睛凸出，看起来像只青蛙。

“啊，是小陈啊。”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响起，“刚下班回来？”

“我以为您什麽都能看到呢。”陈恪似笑非笑地说。

老太太冷哼一声，开始了絮絮叨叨，嘴巴开合间，隐隐能看到粗壮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