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馀一个激灵,下意识先看向陈恪,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弯腰鞠躬,诚恳道:“老板,我就是混口饭吃,没想砸场子。”
章总怀疑:“是你让陈恪带你来的?不然以他的性格怎麽会这麽做?”
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但张馀现在不敢承认。他眼柄一僵:“真的不是我啊清汤大老爷!我只是想过渡一下,後面跳槽去大厂……”
“我不信!”
章总狰狞咆哮,几条触手如离弦之箭,刺向了张馀。
鬼才信在家政公司过渡去大厂,人家大厂老板又不是傻的!
一司不容二虎,另一个污染物必须死!
“陈哥你说句话啊!”张馀吓得眼柄乱颤,忙不叠跑到陈恪身後。
就在章总触手即将刺过来时,白皙的手攥住了那根触足。
陈恪还擡起另一只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章总,稍等。”他语速平稳,空着的手慢条斯理地探入口袋。
“既然不走了,那我来给你科普下《劳动法》。”
神他妈上班带劳动法。
你怎麽不把刑法也背过来?
我跟你谈钱,你跟我讲道理;我给你讲福报,你跟我念法条?
故意的吧?!
被污染的大脑仿佛一个烧开的锅炉,章总狞笑一声:“给脸不要脸,那还是去死吧。”
粗大的触足从他的身後钻出,咬向陈恪。
陈恪足尖点地,一个轻巧至极的旋身,利落地避开触手:
“……劳动者在公司遭受人身危险的……”
章总听得双目赤红!
社保局好不容易熬垮,现在又是劳动法?这是什麽年代了,谁他妈还讲究遵纪守法劳动法?!
员工只是他盈利的工具,除了为公司创造钱币以外,就是将自身的存在转化为价值。
赏你一口饭吃已经不错了,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抢破头,你不学有的是人削尖脑袋往里钻,你不卷有的是人甘愿献祭。
我把你当员工,你却想用法律凌驾于我的头顶?!
做梦去吧!
两人在满地狼藉的会场中追逐。陈恪身法如灵巧的雨燕,脚尖点地,在横七竖八的员工间穿梭游走,丝毫无伤。
而狂怒的章总则全然不顾,触手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疯狂横扫。
张馀的眼睛盯着两人乱转,眼柄都打结绕在一起。
陈恪转了一大圈,终于念完了手里的那几条。
这个时候,会场里的一部分员工也渐渐转醒,不过神色依旧呆滞,还没彻底清醒。
章总气喘吁吁,盯着神采奕奕,只是额头有点微微出汗的陈恪,惊疑不定。
怎麽这小子一点不被影响呢?
空气净化器里是他从赵总那里买的药,就是为了控制这些员工给他卖命。
所有人都倒下了,可陈恪偏偏不受他的控制,是觉醒者还是其他什麽原因?
事已至此,没有被洗脑的陈恪,如果真的去举报了该怎麽办呢?
对消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对金钱的贪恋。
章总眼神疯狂,盯着陈恪,原本嘴巴里珍珠一般圆润的牙齿变得尖锐起来。
他身後的触手舞动着,冲向了渐渐苏醒的员工,缠住了他们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