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
张薇的事情过去了,我对沈思诺的感觉变得复杂起来。
我们比以前亲近了许多。课间会分享零食,放学时常一起走到分岔路口,偶尔周末还会用手机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她对我,似乎格外不同。
那种不同并非刻意张扬,而是体现在细节里:比如她只会喝我递给她的水,只会在我问她问题时放下手头的一切耐心解答,她的笑容虽然依旧很浅,但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明显高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好朋友,还是普通的搭子
月考成绩下来了,毫无悬念,又是沈思诺是年级第一。
而我只是在中游苦苦挣扎。看着物理卷子上那个不忍直视的分数,我哀叹一声,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哪道题不会?”旁边传来她清冷的声音。
我闷闷地指了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大题,上面布满了红色的叉叉。“几乎全军覆没。”
她拿起我的卷子,仔细看了看,然後拿起笔和草稿纸。“这道题的关键是理解楞次定律的阻碍含义,还有能量守恒在这里的应用。我写一下步骤给你。”
她低下头,脖颈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碎发垂在颊边。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认真的侧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她的手指握着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一行行清晰工整的公式和解析在她笔下流淌出来。
我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出神。以前只觉得她聪明,此刻却觉得她专注解题的样子,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看懂了吗?”她停下笔,转头问我。
我猛地回过神,脸颊有些发烫,赶紧凑过去看:“啊?哦哦,这里……好像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
她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极浅的气音,却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哪里不懂?我再讲一遍。”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得司空见惯。数理化生的难题,几乎成了我接近她的唯一正当理由。
我发现我越来越沉迷于这种“请教”。沉迷于她靠近时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沉迷于她讲题时低沉温柔的嗓音。
但沉迷之外,我又觉得似乎都是她在帮助我,关心我。
我好像永远没办法帮到她。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似乎注意到了,眼角的馀光朝我这边偏了偏,却什麽都没说。
下午的自习课。讲的数学内容特别难,连班里几个数学好的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
沈思诺也微微蹙着眉,对着练习册上的一道函数压轴题,已经沉思了快十分钟。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又点,却迟迟没有落笔。
我很少看到她被题目难住的样子。在我印象里,她就像个解题机器,没有什麽能困住她。
此刻她微蹙的眉头,紧抿的嘴唇,十分难得,甚至有点可爱。
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思诺,这道题……你是不是也不会?我……我好像有点思路,要不要……我给你讲讲?”
话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在干什麽?我连题目都没完全看懂,哪来的思路?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然而,沈思诺擡起头,看向我。她眼里的困扰消失了,像是惊讶,最後是淡淡的笑意。
“好啊。”她轻轻地说,然後把练习册往我这边推了推,自己则微微向後靠了靠,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你讲给我听。”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硬着头皮,拿起笔,对着那道天书般的题目,开始了我漏洞百出的“讲解”。
“呃……你看这里,这个函数图像,它应该是个……是个抛物线吧?然後这个条件,是不是可以先用代入法?”我一边胡诌,一边偷偷观察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