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也麻了。
王野扶着桌子,不哭了,哭够了,人的气力都哭干了。
“小喜没事,救活了。”王野把头转到另外一边,语气说不上是别扭还是僵硬,“老子闹了一晚上,跑东跑西,累够呛,饿了。回家了。”
搞饭吃去。
…
他不过就是说他饿了。
岑中誉竟然屁颠颠跟来了。跑他家来,跟前跟後地忙,给王野下面吃。
果然应了赵正那句话。跑来给他当狗了。
哼。
王野就靠在那里看着。
看着岑中誉在那一边下面,一边擦着眼睛无声地哭。这哭的,给厨娘吓得都不行,时不时往王野那里看。
刘妈把家用医生叫来了,大半夜的,给王野做检查。
一番折腾,建议他明天还是去大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不是开玩笑。今晚只能先吃个止痛药。
人撤的时候,那碗面也都凉了,就放在桌上。
很好看。两个荷包蛋。葱花点缀着。
岑中誉不知道跑哪去了,人不在。
王野往桌上一坐,筷子拿起来,不管口腔溃疡,烂的程度,什麽痛好像都不觉得,脸肿着也不计较,就坐在那,三下两除二,他把一碗面嗦干净了。
嗦得飞快。鸡蛋,小葱,全吃了。
汤也喝得干净。
吃完了,筷子一放,嘴巴也不擦,他坐在那,发呆,打嗝。饱嗝。
还想再来点汤。不够。
这面太鲜了,比任何一次的都鲜。
岑中誉从餐厅那面门进来,一瘸一拐地,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花,放到花瓶里插,在那里给自己找事做,瞎忙。
又抱了一小捧剪好的花,岑中誉走了过来,把花放桌上:“你那花圃被小喜踩塌了,我想重新修一下。想给小喜重新挪个窝,等它出院,它也能住得舒服。”
话说得东绕西绕,岑中誉看着王野:“就,让我把花圃修完了再走吧,我连夜修,估计修个几天……到明天下午,应该能好。今天这麽晚了,让我留个宿吧,小野。”
王野不说话。
岑中誉失落:“那等我缓一下,等我把剩下那些花全剪了,我再走。”
“我那花圃,没必要修。”王野说话。
岑中誉眼神往下垂。
王野:“那些破花,也没必要剪,这些小事,烂事,有的是人来弄,岑中誉,再怎麽缺人弄,也轮不着你来弄。”
岑中誉心脏发痛,那种心悸感又来了,他禁不住想捂胸,还没捂,王野下一句话道。
“你犯不着做这种无聊的事,再给我捞碗面吧,我渴,想喝汤。”王野眼神动着,紧着,又松开,“你也喝点,吃完热乎的,早点睡。明天,和我一起去看小喜。”
岑中誉把头擡起来。刹那,心脏不痛了。
眼前是明媚的春。
王野站了起来:“累了,我先去睡了。汤好了喊我。”
没再喝成汤。
王野往沙发上一倒,太累了,这一晚上,事情太多了,情绪发泄到极致,头挨着软的,他眼睛一闭,一夜呼到大天亮。
早上醒来,发现在软乎的沙发上,身上毛毯盖着,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脸上有药味。
他坐起身。
看来是有人给他重新上了药,是谁,不言而喻了。
睡够了,有点饿,王野下了沙发,在家里到处找,一通找。
刘妈问他是不是饿了,这才7点钟,早饭还得等20分钟。
王野问:“我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