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他故意拉长尾音,并反问,“怎麽办?我还觉得你像……某种类型的嫌疑人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眼镜男立刻愤怒地反驳他,生怕旁人信了他的鬼话。
“哇哦,说得像你怀疑我就是有理有据似的。”
“我有——”
“闭嘴!”眼镜男还要说话,被西装男粗暴地打断,“我没空听你们在这儿瞎扯淡!我就问你们是不是接触了那个《诗诡》APP!”
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操!见鬼APP!”他愤怒地说起自己的经历,“我在公司刚打完电话,看到这玩意儿在手机里凭空冒出来!我他妈也是手贱!点开看完一段红字後就昏过去了!他妈的!谁在害我!为什麽选中我!”
昏过去的?很好,针对我是吧?楚云淮心生怨气,有苦难言。
“我们也是!”卷发女跟着说道,“我们在高铁上,我在看小说,他在看动漫。然後莫名其妙的,我们的手机中毒了一样,同时冒出来那个APP!”
说着,她扭头拍了寸头男胳膊一下。
“都怪你非要拉着我试玩!这下玩死了吧!你说我们该怎麽办嘛!呜呜……”
寸头男只好把她抱在怀里哄她,辩白说:“是它盯上我们!凭空冒出来的!我们不想玩,它也会逼着让我们玩!你别哭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艹,人在诡境求生还要被塞狗粮?楚云淮翻白眼,心里的怨气翻了一倍。
当他听完剩下3人叙述类似的过程和结果,怨气爆表,戾气横生。
合着就他妈针对我呗!个个都是无痛昏迷进来,就我是在父母忌日死进来的?我做了什麽孽要这样惩罚我?艹!
楚云淮的神色明显变得奇怪难言。
眼镜男注意到他的异样,再次警惕地质问他:“你真的不是[引路人]吗?”
哎不是,游戏针对我也就算了,哥们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嫉妒我比你帅是吧?担心我要抢团队话语权是吧?路人脸主角心是吧?
楚云淮侧眼看向他,脸上少了一贯的笑容,显得冰冷无情,目光锐利。
其他人旁观两人对峙,保持沉默,各有心思。
他们没看出来他的本质是个逗比与怂货,装着一肚子委屈和怨气,只看到他身在诡境,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物,好一副月下贵公子模样。
可不就像一位[引路人],神秘莫测,气定神闲?至于是引着他们走上生路还是黄泉,那就难说咯。
这样的楚云淮帅出了与他们的隔阂丶壁垒,给他们一种并非同一阶层的不适感,既让人佩服和嫉妒,又让人怀疑和害怕。
眼镜男的问题让他们来不及思考其他,迅速对他産生怀疑,并因此觉得彼此更像同一阵营。
楚云淮把他们的心思看得分明,很好,鹤立鸡群,被鸡排挤。
平时他人帅心大,懒得计较,现在就不能惯着咯。
“为什麽你一醒来就想找出[引路人]?”他笑眯眯地反问眼镜男,一脸真诚困惑地发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隐藏规则?说[引路人]会在副本里现身,僞装成玩家之类?可以共享一下吗?”
他猜测得有理有据,质疑得一针见血,煽动性极强,让其他人齐齐看向眼镜男,眼里的怀疑和惊惧比起刚才更为强烈。
西装男立刻质问他:“我说怎麽就你念叨什麽引路人!我看完红字就晕了,都不记得它讲的啥玩意儿了,你还来个引路人!就你比我们知道得多?”
“我——”
眼镜男急忙反驳,又被卷发女慌忙打断。
“天呐!我明明记得红字根本就没说有用东西!哪来什麽隐藏规则丶僞装玩家!”她越想越害怕,拽着寸头男就要往旁边走,“钱浩我们走吧!我看他们都有问题!都想害死我们!”
“小雪你别慌!人都聚集在这里了,我们要合作起来,不要脱离团队!”寸头男一边理智地哄她,一边瞪着眼镜男,“你到底知道什麽隐藏线索?赶紧老实交代!”
眼看着眼镜男引火烧身,楚云淮却高兴不起来,只是无奈地暗叹:怕你们不动脑,又怕你们非要动脑!脑子不够用是硬伤啊!
很多游戏副本自有难度不是很大。只是人一多,你一个想法,我一个想法,再来点奇葩操作和勾心斗角,那难度不翻几个倍数都是小看玩家!
楚云淮玩游戏是有钱有操作,能单人通关就不想找人合作。
一向是自己带队并喊话,“xx副本一条龙,随便来人躺,动一下就是看不起我”。
或者是,“xx副本,来带脑子有操作的糕手,坑货来一个我踢一个,别来贴脸找虐”。
然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玩家,倒霉又懵逼。有脑子但不一定够用,有合作意识但未必如愿,还要莫名被怀疑和针对……这咋玩嘛!
他不指望这些人带他飞了,能不坑死他都是饶他狗命了!
楚云淮心烦意乱,正要开口说话,听到右侧传来脚步声。
他立刻看过去,看到那人穿林拂叶,从山谷里走出来。一脚踩上细软沙地,却像一步踏入他的心里。
犹如春风拂面,心灵良药,瞬间让他身心舒畅。
“哇哦……”
楚云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开心地打了一个响指。
他的眼里满含笑意,映着月光与灯火,显得格外晶亮有神,漂亮迷人。
“我的[黄泉引路人]冷静优雅地现身了是吧?”
他半真半假地感慨一句,主动擡腿向那人走过去。
俗话说得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