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向水面,发现它莫名荡漾着一圈圈水纹。然後变成一块黑色屏幕,某个无形的播放键被按下,水面开始自动播放影像。
一群穿着黑白校服的女生将一个女生围住,扯她头发,扇她耳光,骂她“贱货”,推倒她……
一个黑色手机猛地砸向水面,画面戛然而止。
卷发女瞬间被激怒,破口大骂,“傻X游戏!贱不死你!”
楚云淮沉默了几秒钟,趁机开口:“来,跟我单聊,不然它会一直播放下去……”
秦问疏转头对寸头男说:“钱浩,我们去外面等。”
“可是……”
马尾女帮忙劝说:“你在这里只会给她压力!”
三人离开凉亭後,楚云淮低声问:“你报复回去了,对吧?”
“对,这是我送自己的18岁生日礼物。”卷发女露出得意诡异的笑容,“我把她们——”
“我不需要知道具体情况。”他直接打断她,“这不是造成你的痛苦的根因。”
她收敛笑容,抿了抿嘴,暗自用指尖掐着手心。
楚云淮接着说:“我猜……是成长过程,是生命本身。”
她反问:“你这麽懂?”
他轻笑,“你不是说我癫癫的吗?我就是这麽过来的啊。”
“那你还有这麽强烈的求生欲?”
“活着的快乐大过了痛苦,还能坚持下去。”
“那不好意思——”
他又强势及时地打断她,“你可以在《诗诡》游戏里放肆地活一回,努力求生,该死就死。”
她顿时低下头,陷入沉思。
他静静地等着,没再多说。
“我挺喜欢这个游戏的。”卷发女擡头,坦白地告诉他,“它给了我发挥的空间和选择的权利,人生没有。”
“我懂。”
他们确实是同道中人。
“现在的我有能力挣扎反抗,死在《诗诡》里只是因为能力不足,我可以坦然接受。
但人生呢,它只会让一个天真愚蠢的受害者在成长过程里,被人与感情反复折磨伤害,还要逼着她反思:为什麽就你活成了愚蠢无能的垃圾?”
“确实。”楚云淮认可又无奈地笑笑,“APP的谜题再怎麽阴毒抽象都有对应答案,人生却充满这类无解难题。”
卷发女话音一转,“所以我很讨厌《诗诡》游戏,让我遇见了你们。”
“啊……”
“证明我之前就是一个倒霉的傻X,被一群蠢货垃圾引着走向死路。”
“哎……”他没办法反驳和安慰。
“我知道我可以利用这个游戏重活一回,但我……唉……怎麽说呢……”
她的态度明显有了松动。
楚云淮趁机劝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麽?”
“我在现实里可能死了。”
“啊?”
“但我认为死得挺好,等于是把命还给父母了。”他又压不住一颗癫人心了,语调变得兴奋高昂,“我可以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想怎麽癫就怎麽癫了!”
“你要这麽说,我就真要接着玩下去了……”卷发女双手一摊,“可我把黑色手机扔了……我就是这麽愚蠢无能,总是抓不住每一个新生的机会。”
两人正说着,听到一旁的秦问疏开口:“渔火朝我们过来了。”
所有人并肩站在凉亭里,举着手机看渔火的动静。
寸头男生怕卷发女做傻事,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都把她抓痛了。
“嘶,你放开我!”
“不放!你做什麽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