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的骚动,陈杰带着几名保镖迅速冲了进来,三两下就控制住了局面。
“方总!您的伤!”陈杰率先注意到了方槐序手臂上的血迹,脸色大变。
“没事,我知道怎麽处理。”他说完,淡然地转身要走。
孟瑶终于反应过来冲了上去想拉住他:“等等丶你……”
“别碰。”
他却像是生怕被烫到似的往旁侧微微一躲,毫不留情地避开了她即将追上的手。
她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他甚至刻意地再次向後撤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孟瑶愣住了。
方槐序没有回头,用没受伤的左手随意地按住了左臂的伤口,鲜血很快从指缝渗出,他却若无其事般,语速极快地迅速交代陈杰:“我的伤口只能去医院,你让跟来的医生处理她的伤口,报警,送她回去休息。”
他一个字也不肯多说,甚至没有再多看孟瑶一眼,说完後就径直走去路边的车里。
孟瑶僵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和地上刺目的鲜红,心脏比身体更加湿冷,仿佛刚才他指尖的滚烫和身後残存的温度全是一场幻觉。
她不知道是怎麽被带去了处理伤口,因为这次活动,团队一直有救护车跟随,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伤口处理得很快。
医生嘱托陈杰她受到惊吓後的安抚才是更重要的事,但孟瑶从方槐序离开後到现在,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陈杰满是担忧,安排人押走那个歹徒後,他坐在孟瑶旁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孟总……要回家吗?”
孟瑶心情复杂,缓缓点了点头:“嗯……”
她心底满是说不上来的难过,脑中反反复复回想着方槐序躲避自己的那一幕,明明只是那麽微小的距离,她却感觉相隔千里。
明明光是确定自己要喜欢他的这个决定,对她来说都已经足够艰难。
从小在林家受尽屈辱的时候她就发过誓,不会让任何人轻贱自己,更不说将自己的喜怒信任全权交予他人的行为。
可她的这份感情说到底只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别人那里不过也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可她的喜欢有多宝贵丶有多难拿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明明有了想要站在他身边的这个想法,对她来说既已经足够艰难。
她甚至感觉现在心急如焚的她变得尤其令人作呕,她多想直接冲到他面前告诉他,她这些年有多努力维护起来自己的自尊,她对待他人的态度有多漠然,她有数不清的闪光点,身边永远不乏追求者……她的内心几乎在咆哮,咆哮着她的感情有多珍贵。
……珍惜我啊。
心底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可怜又可笑。
她恨自己不是颗耀眼夺目的钻石,让他一眼就宝贵得想就要嵌入怀里。
可事实是他拥有着她不曾拥有的一切,她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人生中无足轻重。
他的荣光每每照到她阴暗的一角就足够刺得她疼痛不已。
明明向往那片阳光,明明多希望自己能肆意享受他的温暖,但她却不敢向前,害怕下一步就会如飞蛾扑火,烧得灰飞烟灭。
宁愿守着安稳的体面,宁愿假装若无其事,也不想要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不容易,今天她好不容易决定了要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他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要是换做了往常,她一定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平静。
可才经历完生死之争,她没有坚强到可以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来到车边,几乎连上车的力气都没有,脑中丶嘴里都在说着同一个名字:“方槐序……什麽时候过来……”
陈杰听清了她的近乎呓语的声音,几乎脱口而出:“方总他去医院处理伤口了,您别担心,他最近……唉,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不跟我们一起,他最近可能状态不太好,是有点摸不透,您要不先回去休息?”
她缓缓擡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轻飘的声音里满是自嘲:“摸不透……我也摸不透,陈助,你说……他到底对我是什麽样的态度?”
陈杰被她问得懵了片刻,不过很快反应:“那肯定是最在乎您啊!”
即使感觉有安慰的成分在,孟瑶死寂的心还是因为这句话而微微波动了一下:“……是吗?”
陈杰看着她一脸绝望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没信,急得抓耳挠腮,欲言又止。
终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觉得再不替自家老板说两句好话,两人这是要更冰了:“哎……孟总,我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麽,我就实话实话吧,我从来没有见过方总这麽关心过一个人,别说关心了,您没来之前,他脸上都没有那麽多的表情!天暮这麽多年来从来没请过代言人,就是不希望有任何不确定因素介入。上次您能出席慈善晚宴丶包括後面的安排,全都是方总力排衆议破例定下的……甚至这几天你们冷战的时候,他都还在为了给您分股权的事情,连续在公司开了好几天的会……”
这下孟瑶彻底清醒了,瞪大了眼:“……什麽?”
“就是方总真的很在乎您啊!”
陈杰豁出去了,压低声音:“本来方总说,这是等您考研上岸之後准备的礼物,不让我说出去的,但我看您二位这样,我再不多嘴两句就真不像话了……还记得慈善宴会,方总提前离开的那天吗,就是又因为股权的事被叫回去开了一下午的会,方总真的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虽然不知道你们怎麽吵架了,但他一直都在为您的事情操心,刚才也是听说您没上车先跟过去……”
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狗头叼玫瑰]爱情需要一位大嘴巴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