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小记者,宁之初,你打算怎麽处理?”陆则序突然问道,“现在外界都把她和你绑在一起骂,她所在的报社也在施压,她很可能会成为霍景渊下一个攻击的目标。”
提到宁之初,魏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两天他一直没再联系她,一方面是忙着应对董事会的压力,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一直告诉自己,她只是他的棋子,可一想到她可能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他就无法冷静。
“她是无辜的。”魏庭的声音低沉下来,“采访稿被篡改,她也是受害者。霍景渊想利用她来攻击我,我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你想保她?”陆则序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魏庭,你该不会是对这个小记者动了真感情吧?我提醒你,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被儿女情长影响判断。”
魏庭的心里猛地一震。动了真感情?他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告诉自己对宁之初的在意,只是因为她是计划中的关键一环,是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工具”。可陆则序的话,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深处不敢承认的事实。
“别胡说。”魏庭避开陆则序的目光,语气生硬,“我只是不想被霍景渊牵着鼻子走,更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她是唯一采访过我的记者,保住她,也能保住一条澄清舆论的渠道。”
陆则序显然不相信他的话,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行,你心里有数就行。那接下来的计划是什麽?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魏庭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决绝:“霍景渊不是想引我出来吗?那我就遂了他的愿。他以为篡改了采访稿,就能让我和宁之初互相猜忌,就能让我顾此失彼?他错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查到,霍景渊手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实锤证据’,他现在就是在虚张声势,想逼我自乱阵脚。他接下来很可能会对宁之初动手,要麽逼她写假报道,要麽制造意外让她闭嘴。”
“所以你打算?”
“以静制动。”魏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霍景渊想利用宁之初引我出来,我就顺着他的思路走。但我不会让他得逞,我会保护好宁之初,同时找到他僞造证据的实锤,一击致命。”
陆则序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计划:“需要我做什麽?”
“帮我盯着霍景渊的动向,另外,派人保护好宁之初的安全,别让她发现。”魏庭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还有,帮我查查宁之初报社的情况,看看是谁篡改了采访稿,背後是不是有霍景渊的指使。”
“好。”陆则序答应下来,看着魏庭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他认识魏庭这麽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这哪里是单纯的“保护工具”,分明是动了真心。只是魏庭自己还没意识到,或者说,还在刻意逃避。
而宁之初,在报社熬过了心神不宁的一天後,终于等到了下班。她回到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匿名邮件,心里的纠结越来越深。
去,还是不去?
去,可能会面临未知的危险,甚至可能被霍景渊(她此刻还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谁)利用,成为攻击魏庭的工具;不去,她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不知道是谁篡改了她的稿子,不知道魏庭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更重要的是,她心里那点不受控制的担忧,让她无法坐视不管——她想知道魏庭的处境到底有多难,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纠结了整整一个晚上,宁之初最终还是决定去。她是记者,揭露真相是她的使命,不能因为害怕危险就退缩。而且,她必须亲自验证,魏庭到底是不是爆料里说的那样,也必须找到篡改采访稿的幕後黑手。
出发前,她给苏晓冉发了条消息,告诉她自己要去的地点和时间,如果晚上十点还没联系她,就让她报警。然後,她揣着录音笔和手机,打车前往老码头仓库。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码头仓库区一片死寂,只有几盏破旧的路灯亮着,光线昏暗,把影子拉得很长。三号仓库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光亮。
宁之初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石子路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她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身後传来“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她心里一紧,转身想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
“谁?谁在那里?”她强作镇定,对着黑暗喊道。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从仓库的缝隙里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
宁之初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她知道,自己真的掉进陷阱里了。对方根本不是要给她什麽实锤证据,而是想要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