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林小姐有话问你,老实回答。”
银光一闪,柴胡南手中的短刃已经架在陈皮西的脖子上,划出一串血珠。若是平时她还有兴趣配陈皮西过上几招,虽不知道黄芩东所图究竟为何,但这两个人居然胆敢绕过盟主行事,她的耐心早就告罄,恨不得一刀一个。
一开始她还觉得林承烨是个没用的世家小姐,如今看来比这两个混账可好的多。年少却聪慧,对盟主也好。
“何……何……”
“这批死侍听命于江金盟还是只听命于你?为何要加紧对他们的训练?从以往的三天一次变为两天一次?”
这人果真是个十足的武痴,对别的事一点兴趣也无。林承烨也免了那些客套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只是……兴……兴致……”
“听清楚我有几个问题再回答。”
林承烨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眼睛冷得吓人。
陈皮西本觉得烦躁,为什麽他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而且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世家小姐也配管他们江金盟内务。若不是有盟主给她撑腰……
可接下来林承烨嘴巴一张一合,字字诛心。
“……那让我猜猜,应该是你自己私养的死侍?毕竟你要对盟主下手,总不可能江金盟内死侍都对盟主不忠。”
刹那间,横在陈皮西脖颈间的短刃向内又推了一寸,皮肉外翻,血珠流进柴胡南的指缝。
“私养死侍?陈皮西,你真是活够了。”
“你……你不要胡说!我……我……怎麽会对盟……盟主下手!”
陈皮西脸色大变,急切地开口。
“我……只是……”
“那就只有……受人之托?毕竟能盟内有权利训练死侍的只有你和柴胡南两个人,而柴胡南公务繁忙,如今就只有你把持。我刚刚想通了一件事,恐怕这不是什麽加紧训练,而是……这根本不是同一批死侍吧?”
林承烨眯起眼。
馀光中柴胡南那把刀马上就要又进一寸,林承烨赶紧悄悄踹了她的小腿一下,别一激动把人杀了。
“你……”
陈皮西显然不会撒谎,他虽板着脸,但眼底的慌乱根本掩饰不住。但最终,他还是什麽都没说,把话咽回肚子里,只用那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林承烨。
明明他比这个年轻人高一头,却有一种被自上而下凝视之感。宛若一只盘旋于上空的秃鹫,只是出现在视野内,什麽都不做就足以让人胆寒。
“嗯,对那位倒是忠心,这样也不肯说。”
林承烨似是无意,淡淡说道。
“她……她说过……不,不会对盟,盟主不利。我……我也不忠于她!”
但陈皮西一下面色涨红,仿佛林承烨在说什麽侮辱他的话。
林承烨终于不再掩藏眸子中的寒意,宽袖一甩,震声道。
“可笑!如今你与她皆为江金盟的长老,一举一动皆代表江金盟。而江金盟的立场微妙,我想陈皮西长老,您比我更清楚。她要做的事将江金盟置于何地,又将盟主置于何地?”
点到为止,她当即转身打了个响指,示意柴胡南随她一起离开。
试探到这里就已经足够,陈皮西是个武痴,性格又木讷不懂变通,有时候不说什麽反而就代表着什麽都已经说尽了。或许他帮助黄芩东是出于怜悯,也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有私情在,但这都无关紧要。
“我只提醒你到这里。今日我们来此之事,你就当做不知道,让她以为事情依旧掌握在她的手中就好。”
……
两人没再多留,柴胡南带着林承烨从云岭缓坡徐徐而下。最後落在地面时林承烨依旧有些腿软,但还能勉强坚持。
柴胡南心情不算好,一直未曾开口。直到两人行至马车前,才了叹了口气问道。
“不怕他告诉黄芩东盟主对此事已经有猜忌?”
“边迤心软,她想知道的是黄芩东为何要做这事,好解开她的心结。”
林承烨摆了摆手。
“若是陈皮西真的把今日的事告诉黄芩东,那什麽心结都无所谓了,我会让你将这两个人一起杀了,以绝後患。”
盟中与府中何其相似,不可留有二心之人。若不把盟主与整个江金盟放在第一位,那这个人不留也罢。
“……嗯,密蝶刃上有毒,不致命,但够他吃苦头了。”
柴胡南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
“嗯?做的好,什麽毒?”
林承烨赞许地拍了拍柴胡南的肩膀。
“软骨散。毒三个时辰後发作,会让中毒的人像一滩泥一样无法站立。不过内力深厚的人能强行逼出,但也要三四个时辰不能走动。”
柴胡南为林承烨挑开车帘,自己利索地坐在车头赶马。
“那他今晚要睡云岭上了,除非有人带他下去。”
酥点还剩两个,放得久了有些软塌,林承烨尝了一口便遗憾地放了回油纸包。
“他不会的,他宁可在云岭坐一晚上。”
柴胡南朗声道,林承烨竟从中听出几分愉悦。不由得也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