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东冷笑一声。
林承烨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黄芩东碍于边迤的面子也只能忍着怒火一句句答。听到这小屁孩时不时咳嗽几声她还要提心吊胆地给人披上层棉袄,生怕给盟主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弄坏了。
也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麽关系,再这样下去她都要以为这是盟主从哪搞出来个私生女。黄芩东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林承烨,确认她和盟主眉眼间没有半分相似。
她真是想问问盟主是不是救了个蝉回来,这麽能说。
……
益城路远,虽然黄芩东与她住的都是客栈的上房,林承烨还是免不了露出些疲态。
黄芩东大概真是怕她一人再生出什麽变故,几乎时刻都与她在一起,林承烨不得不每天装得刁蛮任性,说得口干舌燥,睡前总要猛灌三大碗水缓缓。
终于在行至第五天的太阳偏西时,看到了益城的城门。
“不愧是益城,还真是热闹。”
林承烨原本恹恹地斜靠在软塌上,可车外实在多得是温声软语,街边的公子与姑娘言语间尽是勾人的浓丽艳词,更有甚者看到她们这不似普通人家的马车,竟是有大着胆子上前,玉指一挑,将绣花扇子与贴身香囊扔进来。
林承烨将它们尽数放于自己膝头,又趁着混乱之际将其中一只白色布包不动声色地收进袖口。
醉人的花香与酒香纠缠,这益城仿佛入夜才活过来。林承烨微不可及地皱了皱眉,忍着不适,装作感兴趣的模样想要掀开帘子探究一番。
“别乱动!”
黄芩东忽然尖声喝止了她的动作,神色间明显有着不正常的紧张。
“这益城如此风气与花容楼脱不了干系。我劝你别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万一惹上那门派中的哪位我可不救你。”
“那可吓死人了。”
林承烨终于听话一次,从善如流地抽回手,又道。
“但我听说……这花容楼虽不入正派的眼,但也不做什麽伤天害理之事,就是在这种事上开放了些,这倒也没什麽吧,江湖上五花八门的门派多了去了,何至于让你紧张至此?”
“谁知道呢。”
黄芩东嗤笑了一声,眼底却晦暗不明,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一挑,将某些不长眼从她的窗子那边扔进来的香囊与花枝尽数丢出去。
她厌恶地拿出手帕擦拭指尖,用力到似乎要把皮肉擦破。忽然,她长叹一口气,又喃喃自语道。
“兴许只是倒霉吧。”
……
又行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驻。黄芩东显然与这位客栈的老板十分熟稔,店小二直接牵走了马匹,老板眼睛笑得像见了金子,高声喊着去,快去,给黄老板腾最好的上房。
林承烨怀中抱着那收来的七零八落的物品跟在黄芩东身後,一身味道比香膏还浓烈,偏偏她神色还颇为倨傲,惹的客栈前厅中正吃饭的人频频侧目,猜测着这是哪里来的世家小姐来益城享艳福。
正当她准备跟着黄芩东进门时,那人却忽然一擡手,将她挡在了外面。
“去,那边是你的房间。”
黄芩东修长的手指一伸,点了点右边的房间。
“嗯?今日终于舍得开两间上房了?”
林承烨眼珠一转,悠悠道。
“之前是怕你惹事,不过你这几天除了聒噪一些到也没什麽。”
黄芩东哼了一声,忽然拽过林承烨的衣领,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太阳落山後莫要出门,也别想着去什麽青楼惹事。”
“……想太多了,我这个身体还做不了那些事吧?”
林承烨被黄芩东一句话噎的瞠目结舌,她没想到这人还真是怕她乱来。
黄芩东不耐烦地摆摆手,将屋门合上。林承烨也抱着一堆东西,在衆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另一间上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