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有什麽错?我明明给过她们机会了。”
巫马奕的嘴角笑起,但眼底却冰冷。
“如果家主肯立我为少主,哪怕她偏向过我一次,我都不会用如此极端的方式伤害我的同门之人。可无论我比起巫马魁那个蠢货强多少,她居然依旧偏向于巫马魁……”
“你说,这可怪我?”
秦若榴无言,只是握紧了那刚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她看到巫马奕的嘴巴一开一合,明明吐出的声音平和,却怎麽听都如此难以言喻。
……
巫马家此任家主如此懦弱,明明守着能够统一武林之物却不懂得使用,而更要立巫马魁为少主。我对她彻底失望,更无法忍受屈居人下,今後对着一名蠢如猪的人低三下四,便带着母蠹从巫马家里离开了。
那时乃贞平三十年,我年十四。彼时先皇在世,身体康健。但莱国并非强盛,只是与北燕和南齐勉强齐平,呈现拉扯之势罢了。
犁洮州还未安定,江金界也一样,频频受到那两国的骚扰。
我为了逃避巫马家的追查一路南下,逃到了神枢天机门那里。
这大概是很多同我一般出身武林魔道之人的选择,毕竟神枢天机门乃正道之首,更是尤其虚僞,好像以魔道之人的投诚为欢喜似的。
原话是什麽我忘了,好像是说什麽神枢天机门不拒魔道之人,毕竟出身无法选择,可若是有心改过,心向正道,神枢天机门便不会歧视任何一名魔道之人,并会提供保护。
这个门派相当聪明,向着世人高高在上地展现其悲悯,收获世人对其赞扬。又能搅得武林魔道心神不宁,生怕自己的後代被这名门正派诓骗去。
当然我不管这麽多,我只不过是借用其几分虚僞的善意躲避巫马家罢了。意料之中,我十分顺利地通过了入门考试,加入其外门之中学习。
“……这难道不是很好吗,你又何必强调神枢天机门的僞善?这哪里能看出虚僞二字?”
秦若榴有些受不了,出声反驳了一句。
“秦城主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单纯。”
巫马奕笑着摇了摇头,损失此时能窥见其眼眸,会发现其中多了几分不屑。她继续道。
“若是神枢天机门真是如此善良之人辈……又为何只让我止步外门?我明明超过那些内门门徒许多,可以进入学到很多,可偏偏姓巫马,就被拒之门外?我在那学习三年,却要让我去当个铁匠?笑话!天大的笑话!”
说着说着,巫马奕竟然站起身,对着月亮大笑起来,她展开双臂,似乎整个天下只有她一人,那普照天下的月也只是她眼中小小的一牙罢了。
所以,不过皆为虚僞之流,却偏偏要给自己标榜正派,这武林之中,甚至这人间里哪里有所谓真善?若是有,早该飞升成仙,但只要它们在这人间墨中淫浸一天,不过就是套着壳子的僞善之人罢了。
我最後一次找到外门的负责之人理论,最终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句,门主有令,又或者,这是神枢天机门创立就留下的规矩,劝我放下心结。
我有何心结要放?又凭什麽要放?
“于是我杀了她,夺了她的令牌,剥下她的面皮,僞装成她,并在夜色之中取代了进入神枢天机门的百面楼之中。”
巫马奕淡淡一句,似乎这一切就像刚刚她饮下酒一般稀松平常。
虽然这事儿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却是我最不後悔的事。
那百面楼之中的好东西出乎我的意料,比起外门教的谋生手法,这里才是真正的武学,阵法,机关术,甚至暗器……我只能留一夜,将简单的记住,并带走了一份极其复杂的机密巧图。
果不其然,在我还未逃离多远,就已经听到身边人讨论神枢天机门当初悬赏,追查我。
理由嘛,便是丢了那巧图。
这太过于好笑,以至于我听到这个通缉理由时甚至笑了出来。她们居然将这种在百面楼之中随处可见的东西当做宝贝,而不去思考其她。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那巧图,那不过是我随手一抓。可真正重要的,是我在那楼中无意看到一份凌乱的手写,像是日记,被堆在角落,上面写着。
“……半仙惟生于青鸾药谷丶青鸾衔枝观并北燕皇室。或云,成半仙之秘,独此三处知之。”
你看,这东西放在神枢天机门这群蠢货之中不过是一张废纸,可于我来说,却是一条明路。可我庆幸这里的人皆愚笨至极,无人发现这句话何其珍贵。
我那时便瞬间明白,我为何看不惯家主,也看不惯巫马魁。就因为她们这群蠢货挡在了我的前面,挡住了我的去路,神枢天机门也一样。
我本就应该立于武林之首,我想要要拥有的是力量,是地位,是世人畏惧我,仰望我。
“那时我便在想,若是成为半仙,是否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巫马奕转过身,逆着今夜的月光,她俯下身,投下影子将秦若榴整个裹挟住,秦若榴竟感觉到了压力,无端屏住了呼吸。
但这人其实自己动动手就能捏死。她为何……会觉得害怕?
她就是个天生的野心家,没有任何原因。
\(;□`)这个篇章并非为她洗白的意思,她也完全不需要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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