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天行提醒她不要晚,这一点,季明燃从其馀疯狂奔跑的小弟子们也略微窥得一二。
不名宗开大会,是不能迟到的。
虽则不知道方向,但衆小弟子也不见得个个擅长术法,更多的人还是靠狂奔。论脚程,季明燃从不输谁,她跑得比谁都快,还抢先一步,越过後头跑步的小弟子们,寻到前排的位置坐下。
正对着小弟子们的前方摆放着一排椅子,除正中央两把椅子外,其馀椅子已坐满。
左上首是大师姐楚让月,右上首则是一白胖圆脸笑容和蔼的男修。
数下来,还有一瘦削阴沉男修丶魅惑狡黠女修丶清俊书生男修丶雅静秀气女修,而後就是江潮星和禹天行。
季明燃的视线,不偏不倚和禹天行的视线对上。
後者视线轻轻移开。
季明燃睫毛轻眨。一阵人声涌动。
“宗主,夫人。”
“宗主,夫人。”
坐在椅子上的人都站起来,身旁小弟子们亦是纷纷站起,季明燃有样学样也站起身来。
一长相清正俊逸的男子与一眉眼温柔的楚楚女子步入院室。
二人在中间位置坐下。
这就是不名宗宗主和他的夫人了。季明燃目光快速掠过二人後,乖巧坐好,眼皮微垂,不再像方才那般梗着脖子四处张望。
但馀光是一点也没有放过前头景象。
宗门夫人一坐下便侧首唤道:“天行。”
禹天行走至二人前方中央。
宗主夫人拉起他的手,眉宇满是慈爱,问道:“今日胥夫子难得前来,你可听得懂?若是哪里不懂的,可回头再请教请教他。”
禹天行低着头,清泉般的嗓音响起,“母亲勿忧,我都听懂了。”
母亲?季明燃杏眼微瞠。
而後听见宗主微微笑着,声音和悦:“之若,你别惯坏他。他若是听不懂,那便说明私下不够刻苦用功,合该重新回炉重造。天行,修习一道,务必戒骄戒躁,刻苦勤勉。”
禹天行道:“父亲说的是。”
狡黠女修噗嗤一笑:“天行自是无需担心,师尊丶师母该忧心潮星才是。”
江潮星闻言脸色一红,瞪狡黠女修一眼:“师尊丶师母勿要听三师姐的,胥夫子的课,我也是认真听了的。”
“潮星近日的确更上心了些,这我可佐证。”书生气质的男修忍俊不禁。
江潮星扬眉,朝书生气质男修扬声道:“谢七师兄夸奖。”
坐在位置的几人一番说笑,俨然一家人一般。
若是忽视面前跪坐着大气也不敢出的乌泱泱小弟子的话。
季明燃大致理顺这里头的人物关系:连她在内跪坐着的小弟子们,是外门弟子,当然,也许连外门都不一定是。至于能够坐在椅子上的,除宗主及宗主夫人外,则是宗主的一衆亲传弟子。
而禹天行,更是不名宗宗主及夫人的孩子。
但虽有这一层关系,论资排辈,他位置拍在一衆师姐师兄们之後,也在江潮星之後。
哎哟喂,季明燃想到,如此处不是幻境而是回忆,那麽禹天行就是江潮星的师弟,四舍五入,他是魔修的师弟。
这江潮星又是什麽时候入的魔?还是说不名宗本身就有蹊跷?
而此处到底是幻境,还是回忆?若是回忆,又是谁的回忆?
“是,师尊。”楚让月道。